一个艳阳天。

一早，慕嘉就早早等在公寓楼下。

十分钟后，程予安驾着一辆复古的墨绿色捷豹E—Type，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

海风裹挟着淡淡的皮革味道，扑面而来，有种上了年月的复古格调。

“我们今天去哪儿？”慕嘉问。

“先上车吧。”程予安摘下墨镜。

他今天换了一件浅色亚麻质地的衬衫，休闲度假的味道更浓了。

慕嘉上车后，车子一路沿着太平洋西海岸的公路飞驰。

慕嘉将手伸出窗外，感受气流在指缝间穿梭。

程予安的车技很好，每次过弯，都恰到好处地控制着方向盘，让她既不会撞到车门，又能享受轻微的失重感。

“看右边。”

程予安突然压低声音。

慕嘉扭头，恰好看见一群海豚，在蔚蓝的海面上高高跃起。程予安的手指在音乐按钮上拨动，顿时，车厢内响起《加州旅馆》悠扬的旋律。

——

正午时分。

他们在马里布一处悬崖停下。

程予安从后备箱取出野餐篮，新鲜的无花果沙拉、柠檬烤虾、还有慕嘉大学时喜欢的蜂蜜蛋糕，一应俱全。

程予安的动作有点笨拙，在这处悬崖旁搭帐篷时，好几次搭建不成功，慕嘉去试了，才发现他一开始就装反了。

两人相视一笑。

返程时遇上堵车，程予安走了另一条公路，夕阳将仙人掌的影子拉得很长，车载电台沙沙播放着老爵士乐。

某个转弯，整座洛杉矶城，突然在脚下铺展。

“其实我……”氛围正好，程予安突然开口，却被慕嘉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屏幕上“谢斯衍”三个字，让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慕嘉抬头，后视镜里，看到一辆黑色奔驰，不知何时跟在了他们后面。

“是在LA新认识的朋友吗？”

慕嘉挂断电话，摇头，“不是。”

程予安也没有再问。

那辆黑色轿车，如同幽灵般，尾随了他们整整三个路口，到后面，程予安都意识到了。

他没多开口。

洛杉矶本来就不是特别安全，他直接方向盘左拐，绕进好莱坞山错综复杂的小路。

慕嘉紧攥着安全带，手指节发白。

脑海里想着不是惹上什么黑道人物，但脑海里另一个想法，更让她担忧。

汽车行驶了很久。

直到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那抹黑色，慕嘉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肩膀放松下来。

当晚回到公寓。

慕嘉洗完澡，手机忽然响起。

她垂下头，看到屏幕上久违的“程玉”两个字。

“慕小姐，我将你的简历分别提供给了多家投行，陆续会有面试通知，请按时接听。”程玉言简意赅。

“好的。”

“对了，希望慕小姐履行诺言，否则，我也可以随意，收回我的许诺。”

“明白了。”

“我清楚，慕小姐是个乖女孩，斯衍他不懂事，跟你沟通，就容易多了。”

慕嘉握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程玉是在夸她，还是在含沙射影、敲打她不要理会谢斯衍“不懂事”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