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公子!这不关我的事……”
黄时申的声调陡然拔高,慌乱中,甚至踢翻了搂道旁设置的消防设备。
门被酒店工作人员,拿着钥匙,自外打开。
谢斯衍踏进房间的瞬间,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
他黑色西装上,还沾着夜露,眼底的寒意比冬日的寒风更凉。
谢泠听到套房外间黄时申的称呼,猛地抬手,欲掀起被子,却被陈苻嵇一把按住。
男人利落地翻身下床,敞开的衬衫领口处还留着几道暧昧的红痕,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扎眼。他大步走向门口,反手将卧室门严严实实地关上,没等走到套间正中。
“砰!”
谢斯衍的拳头已经迎面而来,力道丝毫没收。
陈苻嵇硬生生地接了这一拳,唇角立刻渗出血丝,但他仍旧平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还手的意思。
“我妹妹在里头?”
谢斯衍的声音像是淬了冰,脸色十分冰冷,浑身裹挟着上位者的气场,大有清理门户的意思。
陈苻嵇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沉默得像尊雕塑。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还手,只是稳稳地挡在门前,仿佛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谢斯衍也没惯着,再度抬起手。
陈苻嵇身上的伤还没有彻底养好,就这么硬生生地挨了谢斯衍好几拳,很快唇角流血,谢斯衍大有处罚家奴的意思在里面,谢泠背靠着门,听着外面巨大的动静,没人说话,都是家具撞翻的声音,不时听见黄时申不时“哎呦”两声。
谢斯衍垂眸,西装革履,只手伤沾着血,冷眸睥睨地上半跪的身影,抬起脚。
最后一下没踢下去。
谢泠自内打开房门,冲了出来,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张开双臂,挡在了陈苻嵇面前。
单薄的裙摆,清凌凌挂在身上。
“哥哥!别打了!”她的声音染上哭腔,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眼尾还泛着红,半跪下去,“是我的错,你罚我吧……”
谢泠大约知道,自己在谢斯衍那里,比起妹妹,更像一个联姻的工具,她跟陈苻嵇……是不能带给谢家任何利益的。
谢斯衍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黄时申立刻识趣地招呼工作人员赶紧离开,并在外面关上门。
谢斯衍盯着妹妹凌乱的发丝跟红肿的唇。
又不是没经人事,方才发生了什么,他不用想也知道,皱皱眉,一件外套落在她肩膀上。
谢泠裹着谢斯衍的西装外套,依旧半跪在地上,没动,昂贵的面料垂落在地,沾上了灰尘,她浑然不觉。
谢斯衍转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底情绪翻涌,忽然冷笑一声,嗓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讽刺:
“怎么?你还想给他当二房不成?”
夜风从敞开的门缝灌进来,吹乱了谢泠散落的长发。
她仰着脸,灯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陈苻嵇嗓音沙哑,从染血的唇瓣吐出几个字,“订婚可以取消。”
谢斯衍很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手一把拽住谢泠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