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她深吸一口气。

她本来就准备彻底跟他结束了。

她抿抿唇，“您放心。”

“这我就安心了。”

程玉很快挂断了电话。

——

同一时刻。

洛杉矶东区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里。

昏黄的灯光，将吧台，照得如同老电影中的场景。

谢斯衍独自坐在角落的高脚凳上，修长的手搭在着斑驳的木质台面。

“威士忌，不加冰。”

他的声音低沉冷冽，与酒馆里嘈杂的乡村音乐，格格不入。

酒保抬眼，看见这个东方男人西装革履、衣着矜贵。

只不过剪裁精良的定制西装，看上去起了褶皱，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本来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散落几缕在额前。

有点狼狈落魄相。

不过丝毫不影响，他那张英俊的面容。

他才在这里端坐了一会儿，就有好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不一会儿，有人操作蹩脚的汉语过来搭讪，“逆好。”

谢斯衍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扫了一眼窗外。

那辆租来的老旧奔驰，被他随意停在路边，连车窗都没关严。

风风光光大半辈子的谢大少，恐怕这辈子，都没开过这么差的车——导航失灵、空调故障，还在405号公路上抛锚了半小时。

想到慕嘉直接掐断他的电话，任由程予安绕路甩开他，他眉目加深了两分，之前不怎么信程玉的话，现在，他倒是有点怀疑了。

酒杯被重重放在桌上，琥珀色的酒液晃出杯沿。

谢斯衍盯着桌上自己的倒影，脑海里忽然浮现，悬崖边，程予安为慕嘉拂去发梢落叶时，她眼中闪烁的光。

从前跟他在一起，倒没见过她这种沉醉的模样。

程予安就那么好吗？

——

程予安将慕嘉一路送回位于洛杉矶的公寓。

傍晚时分，又来找她：“要不要去附近的华人城，尝尝豆腐锅？”

慕嘉跟程予安两个人，在大学时，都挺喜欢吃火锅的。

在洛杉矶，比较正宗的火锅不多，这一家是最近开的，特色是各种豆制品，在洛杉矶不怎么容易吃到。

他这么一说，慕嘉就有点馋了。

方才程玉的来电，其实隐约给她提了醒，她不应该，再跟京市的旧人走的太近，何况，程予安的婚姻，程玉说不定要把账算在她头上。

“我……”

“嘉嘉，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程予安眉眼沉沉，“是担心今天白天那辆跟踪的车吗？”

慕嘉摇头。

程予安再次重复，“嘉嘉，我说了，异国他乡，就当是找个旅伴。我没有其他想法。”

慕嘉纠结着，看了一眼天色，觉得再僵持下去，都过了吃饭时间了，只好上车。

程予安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看向副驾驶的慕嘉。

“饿了吗？”他含笑开口，给她介绍，“华人街新开的这家店，老板是首尔来的，以前在京市待过，听留学生说味道比较正宗。”

慕嘉抬眼，恰好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

“你倒是把洛杉矶摸得很熟。”

慕嘉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