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罪？

像是雷一般的，豁然劈中了晋龄榷的心头。这念想陡然升起，便再也平复不下来了。

敏国公夫人走后，她迫不及待的便去了赵尚理的书房。

甫一进门，一股子浓香迎面而来，晋龄榷认得，那是方汀兰的味道。果不其然，进到里头，方汀兰果然歪坐着，若有若无的同赵尚理谈天说笑。

站在她身后的露儿还清了清嗓子，这才把方汀兰的视线从赵尚理身上挪开，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妾身恭请王妃娘娘圣安。”

赵尚理合上书本，站起身来迎着晋龄榷进来，扶着她又坐下：“王妃这是打哪儿来？这么着急，嗯？”

晋龄榷满眼看着他，只当方汀兰是空气：“倒是殿下，过两日便要去丹州了，行头可是都准备齐全了？”

方汀兰听着他们夫妻你一眼我一语的，把她晾在一旁，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赵尚理作势亲昵，便要凑上去同晋龄榷亲热。这番举动，倒是吓了晋龄榷一跳。

但这番景象在方汀兰眼中便是另一回事了。夫妻之间彼此依偎，在她这位外人看来是如此的刺眼。

再待着，便是自讨苦吃了。这道理晋龄榷夫妇二人明白，方汀兰更明白。

她失落的拽上了摇摇欲坠的披肩，拢紧了单薄的衣裳，转身而退了。

见她走后，方才嬉皮笑脸的晋龄榷一瞬恢复了正色。她一把推开赵尚理，毫不含混：“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不是同你取笑的。”

“我知道，”赵尚理收回方才的动作：“你从不在书房同我亲热，不就是怕玷污了这圣贤之地？”

晋龄榷笑了两声，把自己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我心里对垂舞公主的动机有了个猜想。”

听了她这话，赵尚理便是未曾着急叫她说，倒是先坐了下来，想了一会儿才道：“我这位皇姐大我不少，深不见底。我倒是觉得她此番种种，是为了自卫。”

“何以见得？”

“我听母妃说过，彼时母妃还是宫中寒才人之时，萧夫人便已经驾鹤西归了。而华娴长公主又病故，垂舞姐姐孤女一人，怎么都要在深宫之中保命罢。”

晋龄榷蹙着眉听完了他说的话，一瞬间倒是有些迟疑。然后才接话道：“我同你听得差不多，但我总觉得她是为了复仇。”

“复仇？”赵尚理狐疑道：“她现如今夫婿上进，又有儿子，金尊玉贵的公主，何来仇恨一说？”

“你信不信，华娴长公主死于非命？”

晋龄榷不知是何勇气叫她说完了这番话，但她心中一直有个声音，确实是这般想的。

“你怀疑也要有依据啊，”赵尚理摆明了不信：“总不能说，你与垂舞公主心意相通，胡乱捡来说的罢？”

晋龄榷也不能十足确定，只先问道：“我且问你，你幼时住的重华宫，可是皇子公主分别而居的？”

赵尚理笃定道：“男女有别，这是自然的。皇子住在东所，公主便在西所而居。再往后的房间，便是给教引嬷嬷、奶娘和内监们住的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