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龄榷不知道陈氏如此大的反应，倒是被吓了一跳：“阿娘这般做派是为何？我只是问问，不做什么。”

陈氏气的满屋子指了一圈儿：“你当这儿是国公府呢？宫内宫外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能不自知，说出此等话？”

她被陈氏吓得不敢作声。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陛下连着折了四位皇子一位公主，必是犯了天谴，”陈氏双手合十：“当时发生那样之事你们还没出世呢。往事便让它如此过去罢。”

见着她从陈氏这儿套不出话来，晋龄榷故而同她说了两句便找别的人去了。

十一月初三，她想了几日，还是觉得要请吴嬷嬷来一趟才是。

但思来想去，直直的传唤吴嬷嬷实在是惹人显眼，不曾有正当理由，不好这般惹人注目。

索性十一月初五，敏国公夫人进府来看望她。晋龄榷照样屏退了左右，问道：“干娘，您可知天熙早些年间，渊阳发生的那场重大瘟疫？”

“我的乖乖，”想不到敏国公夫人也同陈氏如此反应：“这、这，这可是宫中大忌，你听它作甚？”

“榷儿知道干娘那些日子同宫里头有来往，”晋龄榷说道：“当年常太妃还活着，干娘可没少去宫中觐见罢？”

晋龄榷知道，敏国公夫人娘家常氏，在前朝有个女子进宫做了常妃。老太妃高寿，近两年才仙逝。

敏国公夫人再三衡量，又跑去窗外隔着窗户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儿，这才放心的回来坐下：“你说的确实不错。你家当年还在侯府，你祖父，你大伯彼时还在世呢。陛下少年登基，当时也不过二十来岁。”

晋龄榷在心中默默算着。晋迎退前两年方过完五十大寿，陛下比晋迎退大上一轮，算起来，当时也不算早了。

见她不说话，敏国公夫人正了正色：“那时我不过十岁，常太妃无子无女的甚是可怜，我便经常前去看望她。陛下早年间多子，四子二女的好福气。大皇子乃贤妃所生，其余三位皇子生母死的死疯的疯，都不在人世了。公主也折了一位，那一位乃垂舞公主的同胞长姐，后陛下册封华娴长公主。”

“这些我倒是略有耳闻。”晋龄榷点头说道。

敏国公夫人继续道：“那年我只在太妃宫中听过，说这瘟疫爆发在重华宫，是皇子公主的看护所呢。我只记得是重华宫的奶娘嬷嬷们染上了病还不自知，成日里照看皇子，那四皇子尚在襁褓，奶娘还给喂奶水呢。”

“也正因为如此，”晋龄榷说道：“正因为如此，四位皇子无一幸免，华娴公主也在劫难逃。”

“若我说，最惨的还是那位华娴公主，”敏国公夫人连连叹息：“你可知其生母萧夫人？”

“知道啊，”晋龄榷颔首道：“萧夫人年纪轻轻便病逝了，留下两个女儿。华娴公主当时被中宫领养，还不曾两日呢，便也病死了。”

“正是。”敏国公夫人道：“若说可怜的，垂舞公主倒是挺命苦的。刚刚经历了丧母，如今姐姐又骤然离世。孩提之年遭了这些罪，索性现如今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