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儿媳才不敢轻易动了垂舞公主,”晋龄榷敛下眉目:“儿媳自知年少轻浮,还不能独当一面。”
德妃拖着长长的裙摆款步而至,不慌不忙的坐在了位子上:“你做的没错。当时的局面确实是本宫收押最为有效。可先皇后尸骨未寒,长安宫便扣下了宫人,可是叫人妄自菲薄。”
晋龄榷静静地听着,承认自己确实是不曾想到这一点。
“在者,”德妃缓缓开口:“本宫掌管六宫之权,凤禧宫宫人何去何从本就是本宫做主。这是你犯下的第二个疏漏,太过心急。你冰雪聪明一点即通,应该知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之理。”
晋龄榷承认自己是冒进了。
德妃看她头埋的极低,便舒缓了语气:“你放心,只是你做事不曾有经验,但思维却还是对的。功过相抵,也算是替你以后长了个教训。”
“多谢母妃提点。”晋龄榷赶紧起身道谢。
德妃挥了挥宽大的袖口:“但凡是地上的凡人,哪个又不曾有思虑不周之时?滴水不漏讲求的是随机应变。你这般年轻,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很不错了,比当年的景王妃可都要强些。”
“母妃说笑了,儿媳不敢同嫂嫂相较。”
“前两日绥王自己倒是进宫了,同本宫说,他要在丹州过年?”德妃不再延续方才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道:“夫妇一体,他可是同你说过了?”
晋龄榷迟疑了片刻:“殿下倒是说过去丹州,但这过年之事倒是不曾听他讲过。”
“你出嫁当年,鲁国公可就不曾在家过个踏实年。如今你嫁入绥王府快一年了,这绥王又走了,是对不住你。”德妃思绪万千:“他走了,你大可多往长乐宫来。今年中宫病逝,宫中估计也不会大办。若是你觉得拘谨,倒是可以往鲁国公府过个年。”
一听到娘家二字,晋龄榷道:“这些日子,儿媳身在王府,到底是同国公府走的近些,故而也是照顾太多了的。还请母妃恕罪。”
德妃看了眼她:“你大可不必如此谦逊。挂念娘家乃人之常情。”
“是。”晋龄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德妃又道:“你不是在同景王府跟踪垂舞公主么?”
“......是。”晋龄榷默默了一阵子,才道。
德妃抬了抬手,登时有内监呈上了一对成色极好的南珠。德妃拾起一颗珠子,拿在手里把玩道:“你看这珠子的成色,宫中都难见这样的货色。”
她说的实在是邪乎,晋龄榷把剩下一颗拿起来细细端详,对着光一瞧,果真是色泽上品:“儿媳记得西域进贡南珠最是漂亮,但近些年已经许久不曾予以供奉了。不知这两颗是西域进贡的不成?”
德妃放下珠子,轻轻一笑:“若说此事便是奇了。此等珍品还真不是西域进贡的。”
“啊?”晋龄榷对德妃如此卖关子之举摸不着头脑。
德妃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是垂舞公主进贡给贤妃的,统共十颗,便包了两颗送来了长乐宫。又包了两颗给了淑妃,叫她给四公主打个璎珞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