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副心计，”菡萏恻隐：“想必府内府外，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碧霄殿呢。”

“谨慎些行事为妙。”晋龄榷刚说完此话，一股困意重新席卷而来：“我乏了。你们先退下罢。”

出了十月，宫中哀悼之情可算是减轻些了。虽说还是不叫笙歌，但各宫娘娘们总有偷着行事的。

十一月初一，晋龄榷照例进宫请安。这回她并不曾碰见景王妃，进到长乐宫时，德妃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你来了，快些坐下。”

“都是儿媳平日里混账悖懒，”晋龄榷自责道：“如今还是比景王妃嫂嫂迟了一步。”

“你别同她比，”德妃摆了摆手：“她被本宫使唤去做差事了。本宫听说那日凤禧宫之事你也在？”

“是在，但也不算在，”晋龄榷不敢欺瞒：“那日儿媳是同嫂嫂一道，但身子骨却不争气，不曾见到那奴婢的模样，故而也未曾帮得上忙。”

德妃呵呵一笑，说道：“这不妨事。索性她记得，已经指认了。本宫叫她再查些枝叶末节之事，也好求证。”

“那母妃可曾有让儿媳帮得上的？”晋龄榷一想到景王夫妇二人又要稳住朝堂民心，又要盯着垂舞公主那头，实在是忙碌：“景王兄王嫂夫妇二人今日忙碌，我这同为儿媳，总不好一人得闲的。”

德妃起身在殿内转悠了一圈儿，一面替案几上的花儿修剪了花枝，一面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只是样样都要和王嫂比。她如今诞下本宫的长孙长孙女，怎的你不同她比比？”

不曾想她张口来是这事，晋龄榷先是毫无意料的红了脸，良久才支支吾吾道：“儿媳......定当尽心尽力，让母妃早日抱上孙儿。”

德妃撑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晋龄榷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便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恨不能多喝些，平一平身上的羞愧。

还不等她恢复过来，德妃便又张口道：“听景王妃说，扣留凤禧宫的宫人是你的主意？”

“是。”那一瞬间，晋龄榷不知德妃是什么意思。她是要苛责了，苛责她拖累了自己在宫里头的权利，亦或是奖赏，奖赏她办得好？

未曾想德妃一开口便道：“你为何能想到利用本宫来做此事？”

“如何能谈得上利用呢？都是一家人，母妃言重了。”一听到“利用”二字，晋龄榷连忙推却：“然当日之局势，母妃是离凤禧宫最近之人。儿媳同嫂嫂频频入宫总会引人侧目，找来忌惮。可母妃当日手握重权，只有您才能办到，也只有您才有资格办到。”

“啪嗒”清脆一声，德妃撂下了手中的铜剪，分不清是喜是忧：“景王妃方才走得急，本宫都忘却问了。你们是如何怀疑到垂舞头上来的。”

晋龄榷只好把当日发生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遭。

“这帮孩子，小婴儿发热乃常有之事。景王妃生育过，世子同郡主也平平安安到现在。你们夫妇二人不知，他们夫妇二人也不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