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疑团重重，晋龄榷愈发的想不明白了。眼下能确定之事大多为中宫确实是被毒害，但是谁，这朱砂又经了何人之手，除却方才那宫婢，他们几人是一概不知。

忽然间，晋龄榷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道：“先皇后病逝，那掌管六宫之权，可在母妃手中？”

“正是。”赵尚卉刚答应完，便道：“是了。还是弟妹棋高一着。我这就去告知母妃，叫她好好分配凤禧宫旧人。”

四人又说了些时辰，晋龄榷实在是撑不住，竟当中失礼，歪在殿中便睡着了。再醒来时自己已经在绥王府了。

殿中只有琼芳菡萏二人在守着，菡萏见她醒来，便道：“王妃近日可是身子骨不爽？外头方侧妃求见您，候了好几个时辰了。”

晋龄榷一看天色，已经全黑了。她尝试着下床，但膝盖实在是疼痛难忍。琼芳起身想去辞退方汀兰，却不料晋龄榷还是咬牙说道：“叫她进来。”

入目的还是一袭艳色衣裳闯入殿中，晋龄榷早已习惯了。方汀兰纵然喜欢这般打扮。

她扭着柳腰，面含带笑：“这几日可是辛苦王妃了。给王妃请安。”

“多谢妹妹吉言，”晋龄榷揉着膝盖：“妹妹这般面带春风，是给本宫吹来了什么好事儿呢？是妹妹身上有了，还是妹妹博得殿下恩赏了？”

“害，瞧王妃说的，”方汀兰笑里藏刀：“妾身这不是听闻娘娘跪了三日，心里心疼您么。前些日又听府里的婆子多嘴，说您在找大夫，故而自己也帮着您找了找。今日特地进献了药膏来，助娘娘快些消肿。”

菡萏正犹豫要不要接，只瞟到琼芳脸色不好。

晋龄榷动了动被子：“这般如此，琼芳，还不给方侧妃这个面子，快些登记入库。”

“登记入库？”方汀兰前一刻还笑魇如花呢，后一刻便垮了脸：“王妃有所不知，这东西岂能收着，吃仓库的灰呢！药到病除，您不会怕妹妹做些手脚加害于您吧？那您真是多虑了。您堂堂尊贵之躯，给妾身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你不敢，那傅若娉可敢。

晋龄榷心里头冷哂，但却不曾表现出一星半点的不悦：“本宫又怎会怀疑你呢？这给先皇后跪灵三日又不单单是本宫跪了，殿下同母妃也跪了。哦对，还有景王妃嫂嫂。不知侧妃这配药的郎中是从哪儿觅得的呀？本宫还得多要几副呢，你可不许藏私。”

“这不能够，”方汀兰笑的都僵硬了：“怎么能劳烦王妃您亲自过问呢？妾身这就去找那郎中再要一些，呈给娘娘。妾身告退。”

她仓惶的走了出去，干干净净，半分拖泥带水都不曾。她们主仆几人走远了，琼芳一面拿着那些药膏，一面道：“这些东西里头怕是有伤害娘娘凤体之物，那日她唤我去，便说不论发生何事，但凡是宁泰殿送来之物，都叫奴婢好好看着王妃用下。”

“借着中宫之死，她可算寻到机会了，”晋龄榷打开盒子，一股子浓厚的香气扑鼻而来：“这定是傅若娉的手笔了。知道我喜欢栀子花，还在药中掺杂了好浓厚的栀子花香，打量着我必会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