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妃瞟了眼她的膝盖，面露愧色：“实在是对不住了。”

“那嫂嫂可是为了何事？”晋龄榷仔细着膝盖，问道。

景王妃掀开车马帘，再三确认已经走出了皇宫，心有余悸：“方才我同你走之时，看见有宫女鬼鬼祟祟的，很明显的掉出了队伍，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撞。”

“这可如何说？”晋龄榷想到：“许是方才我并未注意到这般。”

“你自然是没注意，”景王妃喘了好大一口气：“可是吓死我了！那宫女端着中宫平日用的香炉往里头藏，我便让我的人逮住了她。趁那宫女不注意之时，叫我的人趁着查询之际私自装了香灰来。”

晋龄榷听她讲述后，问：“王妃嫂嫂是怀疑，那香灰有问题？”

景王妃深信不疑：“她抱着的香炉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且见我二人躲躲闪闪，直说那是先皇后喜爱之物，自己不敢动。”

“那嫂嫂......”

还不等晋龄榷说完，景王妃便道：“我当时觉得不对，便找了个藏污纳秽的名头叫人掀开了香炉，只见里头都是燃着的灰烬，贪污的罪名落不实，倒也顺带着藏了些香灰回来。”

晋龄榷撑着手思索道：“先皇后薨逝三日了，这些人竟不将炉子里焚着的灰倒掉？”

“你是不知道，”景王妃凑近了些：“守孝三日，凤禧宫上下封宫三日，殿中一切物件都不曾动过一分半毫。而这香炉中的灰烬，自然是待到了先皇后咽气的最后一刻了。”

“怪不得......”晋龄榷沉思道：“中宫病故，众人早有所料，故而当时在场者镇定自若，想趁机使坏之人更是寻不到机会，这才能完全保留了这炉中之物。”

景王妃连连颔首。

车马顿停，景王妃一刻都不曾等，登时拉着晋龄榷冲进了景王府。而殿内景王绥王早就到齐。还多出了一位老者。晋龄榷见过她他，在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大抵是宫中德妃的人。

那老者接过景王妃侍从带来的灰烬，仔仔细细看了，才道：“这朱砂火锻后会析出赤汞，那是道士炼丹才会涉及之物啊。”

景王妃一颗心脏怦怦直跳：“您说这物果真是朱砂？”

老者隔着手绢反复翻着这堆灰烬，凑近了一瞧，坚定道：“老臣不敢欺瞒王妃殿下。这看起来像是香料灰烬，若是殿中常日焚着朱砂，那定会身体受损，长久一来不能涉事。若是门窗紧闭，火锻朱砂，那只怕便有性命之忧了......”

赵尚卉用手拨开那团灰烬，问道：“而这些晶亮之物，便是您方才说的赤汞了？”

“正是。”老者竭尽所能，把毕生所学全倾尽了出来。

待到他走后，景王妃把这东西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察觉的，原封不动的讲给了赵尚卉兄弟二人听。

赵尚卉还好，听完后只是沉思。可一直默默了良久的赵尚理忽然道：“既是在中宫殿内发现的，太医又说这东西火锻有毒，那为何中毒的只有中宫一人，满屋子的宫婢内监怎的一点儿事都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