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踏进碧霄殿之前,琼芳还装作一副失望透顶的神情。她二人一进殿,外头就像炸开了锅一般,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亏得露儿和菡萏出来主持局面,这才叫王府的这帮下人噤了声。
晋龄榷坐在上首,还拿着那紫砂壶的碎片:“眼下倒是牺牲大了。这紫砂壶当真是跟了本宫好些年了。”
琼芳撑不住,一下儿便笑出来道:“娘娘当真是心疼了?”
“那可不然,”晋龄榷假意嗔怪了她一眼,后又道:“这事儿,你可同露儿菡萏她们说清楚了?”
“都清楚了。只不过不知露儿同湘儿竹儿说了不曾。”
晋龄榷好整以暇的“嗯”了一声:“那便好。别到时候真叫咱们的人寒了心才是。”
“您放心,”琼芳保证道:“奴婢再迈出碧霄殿的门儿,定成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也多在咱们府上长舌的婆子跟前转上两圈。”
“你倒是想的周全,”晋龄榷多看了琼芳一眼:“看来是得了唤雨同戴嬷嬷真传了。”
“王妃大可宽心,若是宁泰殿的人来,奴婢便说家中缺钱,横竖我娘在戴嬷嬷庄子上做工,戴嬷嬷又在鲁国公府,她方侧妃有滔天的本事,也查不出什么花样来。”
瞧着她一脸笃定的模样,晋龄榷嘉奖道:“等忙完这阵子,也应该好好奖赏你来回当两面派的辛苦。”
“为娘娘效力是奴婢的本分,更是夫人的嘱托,”琼芳不敢邀功:“奴婢会同菡萏说,叫她时刻照看着娘娘同外界的动向,别叫奴婢去了宁泰殿打探,您身边的情况就断了。”
“我知道你同菡萏精明能干,但也不必这般累着自己,”晋龄榷有些心疼她:“本宫身边起码还有那三个丫头,怎么说也是从府中带来的,没甚大碍的。”
琼芳点头,侧过身去冷静了一下情绪,抬眼再同晋龄榷对视时,已经全然换了一副失落的表情。
晋龄榷见状,配合她的情绪,抬手便把案几上呈着茶水的茶杯扫落在了地上,气沉丹田的骂道:“你再这般居功自傲,本宫定扒了你的皮不可!”
说罢,她听见外头隐隐约约又**了起来,便顺着又骂了一句:“还不快给本宫滚出去!”
琼芳给了她一个笃定的眼神,还是耷拉着脸走出去了。她一出去,那群人便又吵闹不休。
少顷,湘儿进来收拾地上的碎片,竹儿本是来搭把手,但湘儿动作着实快性,故而她只好在晋龄榷身侧问道:“王妃今日动怒这般大是为何?”
“露儿同你说了么?”晋龄榷直明了当问道。
竹儿一头雾水:“不曾啊。但奴婢看她同菡萏倒是不怎么惊讶,不知......”
“你下去带着湘儿,一同找露儿去罢。”晋龄榷不欲再把此事同她说一遍了,便叫她出去找露儿。
此事便如一块巨石一般,沉重且快速的砸在了绥王府这平静的水面上,惊起了轩然大波。
直到四月十五晚间,晋龄榷从赵尚理书房出来之时,竟然还能听见有人拿这事儿议论。她倒是满意这般速度,暗地里也觉得是方汀兰在刻意的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