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熄灯十分,菡萏倒是还未曾睡,趁着晋龄榷卸妆梳洗十分进来了。
“今日是你上夜?”因着菡萏每回都积极,晋龄榷这才问道。
菡萏否定道:“奴婢是来告诉您,宫中淑妃娘娘生了,母女平安。”
晋龄榷停下动作,转身望向菡萏:“是个公主啊。陛下可有给这公主赐名?”
“赐了,”菡萏接话道:“听德妃娘娘传话的人来报,说陛下赐了四公主单字‘宓’。”
“哪个‘宓’?”
“上古之神,太昊宓羲氏之宓。”
惊得晋龄榷失声道:“上古三神,那可是至高无上的地位。四公主如此小的一个娃娃,担得起这样大的名字?”
菡萏不接话,只说道:“奴婢还听说,陛下听闻母女平安时,当场便赏赐了此字给了公主。”
“......”晋龄榷先是沉默了一阵,后又道:“亦或是咱们想多了也未尝可知啊。曹植所作《洛神赋》中的文昭皇后甄氏,不是也称甄宓么。如若陛下寓意容颜长盛,取了此字倒也不为过。”
菡萏不通诗书,不知晋龄榷所说为何事,故而只能立在一旁不言不语。晋龄榷见她接不上话,便只好又问道:“那绥王殿下有无送贺礼进宫呢?”
“殿下听闻今日娘娘入宫出来时,便已经让长青小哥备上一份了,”菡萏一五一十道:“宫中一等一的要紧事,倒也是有了着落了。”
“说句实在话,”晋龄榷并不忌讳菡萏:“淑妃得了个女儿是好事。眼下中宫病着,他日东山再起,难保不会断其后路。若是个皇子,虽说尚在襁褓成不了气候,但凭着凤禧宫那位,怎能留一个隐患在身边?”
菡萏却不信道:“可是按您这话说,那景王殿下同绥王殿下早就被削除了,如何还能加冠成人,还好好活到现在?”
“因为中宫自己有了嫡子再想下手时,两位殿下早已过了毫无防备之龄了,”晋龄榷早就想到了中宫所做之事:“在昌王不确定性别之前,中宫非但不想下手,还想好好保护两个孩子。她想去母留子,以防万一。”
“中宫好一手算盘!”菡萏不禁惊诧:“怪不得两位殿下能安稳度过呢。只是越王殿下倒是被她抚养了。”
晋龄榷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越王妃郝氏的影子。她那般不拘礼节,想必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往后的命运了罢。
当一个闲散王妃,也不是什么苦难事儿呀。
正说着,赵尚理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便要安歇。晋龄榷惊诧地看着他,问道:“殿下今日不在书房过夜了?”
“本王要同王妃安歇,其余人等退下罢。”
待到众人都走后,赵尚理第一个开口问道:“琼芳的事,是不是你们主仆二人串通好的?”
“这般明显?”晋龄榷未曾想到赵尚理都发现了:“你都想到了,难保方汀兰不会警觉......”
“她就是中宫派来的奸细,又何至于你这般算计她,”赵尚理叹了口气:“你且看吧。如今淑妃生下女儿,且有的中宫来了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