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才进了府，露儿湘儿一左一右的跟在后头还不曾进碧霄殿呢，隔着老远便听见茶杯玉瓷破碎的声音，听了叫人心悸。湘儿惊呆了，跑过去一瞧，只见是琼芳在院子里头摔摔打打。

“琼芳，这样好的紫砂壶，怎能说碎便碎了呢！”

琼芳一仰头，丝毫不畏惧湘儿的斥责：“摔碎了就碎了，又不是上好的玉料器具，又不是王妃珍视的大玉川先生，碎一个又何妨？”

“可这是王妃用了好几载的老物件儿，你、这......”

湘儿不敢说话，只飞快的捡了几片碎片攥在手里，跑去呈现给晋龄榷。

这晋龄榷特地带着露儿走的缓慢，只等着湘儿呈上来。她见了碎片，这脸上先是浮现了痛心疾首的表情，后拾起碎片，愠怒不小：“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胆敢摔了本宫的紫砂壶？”

“可不是，这上头还刻着娘娘最喜欢的栀子花模样呢！”湘儿人傻，见着晋龄榷生气，也跟着叫嚣。

外头洒扫的婆子，路过做差事的丫头看见晋龄榷在外头发火，都驻足停下观看。有几个不怕事的还奔走相告，露儿气的想去训斥她们，反手叫给晋龄榷拦下了。

晋龄榷作势，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回了碧霄殿。院子里头的茶壶碎片还不曾收拾干净，倒是给了晋龄榷可乘之机：“何人在碧霄殿兴风作浪？快些给本宫出来！”

闻言，琼芳极为不情愿的被推了出来。她撇了撇嘴，扭捏道：“奴婢是娘娘的左膀右臂，不比得过这茶壶？一个紫砂壶而已，娘娘若是生气，便罚奴婢三个月的月例，配给您一个就是了。”

晋龄榷还未开口，湘儿倒是嚷嚷道：“你当这东西三个月的月例就能换回一个来？这上面雕刻的栀子花技术精湛，是我们国公爷特地给娘娘臻选的，如何能同外头的破落东西混为一谈？”

“一只水壶，还不顶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强？”琼芳轻易地就被激怒了：“王妃，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是您的陪嫁，您作何要这般侮辱奴婢！”

“看来你是不知悔改，定是本宫纵得你无法无天了，”晋龄榷紧紧握着露儿的手，做出一副气的潦倒之态：“来人啊！把她给本宫押解回国公府去！”

“娘娘不可啊！”一听这话，本是在人群中候着的竹儿冲出来道：“琼芳姐姐到底是从咱们府上出来的，若是被甘露殿同宁泰殿听见了，指不定要如何传呢！”

“是啊娘娘，”露儿也出来附和：“琼芳姐姐对娘娘千百年如一日，您再生气，也看在她平日里未曾犯过差错的份儿上，饶恕她罢！”

院子里头凡是同琼芳交好的，呼啦啦跪了一片。最后就连湘儿也跪下来说道：“王妃，琼芳姐姐是桀骜不驯，罚她几个月月例也就罢了，不至把她赶回府呀！”

晋龄榷瞧着这帮奴婢一个个请辞，她作势走了两步，站在琼芳跟前，一点儿都不曾有好气道：“你跟本宫进来，其余人没有吩咐，不准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