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坐着的黑衣保镖已经把支票递了过来，“甄小姐。”

方若依提着袋子就要走。

“甄若依，你姓甄，不姓方，你在方家六年，方家娇贵伺候着，但是你现在也该认清楚了，你姓甄，不可能再回方家，别在想那些有的没的，念在六年情分一场，我才最后来见你一次，下次可别怪我不近人情。”

方若依勾起嘴角，“哦～不知道方夫人说的六年是哪六年？在方家的那六年，还是替方家背锅的六年。方氏那么大一块蛋糕，和给我的这些比起来，方夫人该是赚了金银满盆吧，就是分赃，哦，不好意思，我这人心直口快，就是分红，我这个大功臣分到的也不止一千万了吧。”

方夫人看着她扯开冷笑，“甄小姐自己动手杀了人，怎么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胡话。”

方若依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赶着回去做饭呢，就不陪方夫人玩脑筋急转弯了。”

方若依没和暮行简说那天的事，因为没必要。

后来方家进入政委组失败，方若依接到了方先生的电话，口吻冰冷而恶毒。

暮行简就在旁边，直接拿过她的电话，“方先生好，我是暮行简，请问找我女朋友有什么事？”

那边愣了半响，挂掉了电话。

暮行简和她说抱歉，方若依笑，凑过去抱着他的腰蹭了蹭。

暮行简原本说他不管的，但是最后还是管了。

方家会败，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暮行简拿出了些东西，方家手脚不干净，把柄不少，别人握到或许很难，但是暮行简能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拿出来。

方家知道方若依和暮行简在一起，肯定想把她捏死。

方夫人和方先生前前后后在方若依这示威也好，报复也罢，演了几番大戏，倒是方志毅完全没有出现过。

初冬，方若依和暮行简终于把监控视频看完了。

方若依长长舒了口气，“我还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暮行简笑着揉揉她的头，“失望吗？”

方若依点点头，“失望是肯定有的，不过没关系，找不到我就一直看。”

暮行简站起身，走到他的书柜边，打开上面的柜子，拿了一个文件夹递给她。

“什么啊？”方若依一边问他一边接过来打开。

“你看看吧。”

方若依打开，发现里面是汇款单，一张照片，;所以一切清楚明了，买凶的是方志毅父母，方志毅有无参与或者知不知情这份材料里看不出来。

方若依低着头一页一页看，“你什么时候查到的？”

暮行简站在她旁边，“两个月前。”

“那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想让你把监控视频看完。”暮行简弯腰摸摸她的脸，“生气了吗？”

方若依摇头，眼泪却吧嗒吧嗒掉在纸上。

暮行简叹了口气，把她手里的文件拿开，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背。

“也不是我查到的，我们很难找到，但是你都看了那么久了，我先至少让你看完，再让你做决定。”

方若依脸埋在他肚子上，“会判几年？”

“和故意杀人一样，而且他们有加重情节，栽赃陷害，隐瞒案情，逃避追捕。”

方若依在他衣服上蹭了蹭眼泪，“方家现在怎么样了？”

“入政委失败，商场上失了很多版图，不过最乱的时期过了，但是这事一出，差不多回到十多年前的样子，甚至会更惨。”

“哦。”

暮行简递了纸过来，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用纸擦，衣服脏。”

“不要，你今早才换的衣服。”

方若依没说怎么样，暮行简也没问。

晚上方若依自己抱着枕头跑去敲暮行简的门，不过他亲亲她抱着她就睡觉了。

早上他起床要上课，她十点才有课。

暮行简轻手轻脚起床，方若依还是醒了，伸手拉住他的睡衣，声音带着初醒的迷糊：“暮行简，我要翻案。”

他在床边蹲下，亲了亲她的唇，“好，你再睡会儿，起来吃了早点去上班，中午我回来，我们吃了饭，下午去公安局报案。”

“好。”方若依闭着眼睛，笑了笑，安心地放开他的衣服，手缩回被子里，翻个身继续睡。

报案，立案，抓捕，联系国际刑警追捕已经逃到国外的真正行凶人，引渡，收集证据，找证人录口供，对照当时案件的侦查卷宗，转到检察院，转到法院……

再次开庭，已经是五个月后了。

方若依在法院门口见到了方志毅。

两人中间隔得不远，大概也就五六步，谁都没有上前，也没有开口，似乎目光都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