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依顿觉惊奇，“这么开明？！”

暮行简点点头，“我父亲是研究员，母亲是生物学家，他们都很忙，而且觉得关于学术上的事值得他们花费更多精力去探寻。”

晚上方若依口渴，起来去客厅喝水。

暮行简长手长脚的，躺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估计也没睡好，她一进客厅他就有了动静，轻声问她：“怎么了，手疼吗？”

“喝水。”方若依没开灯，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往饮水机走，看见暮行简原本准备起身的动作停住又躺了回去。

方若依接了水，站在饮水机旁边喝水，喝完水把杯子放在上面，靠着墙在黑暗中问他：“暮行简，你觉得我不近人情吗？”

“怎么说？”他的嗓音有点沙哑，方若依只能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看见他的轮廓。

“我从小在二叔家长大，他们对我也算走心，到了方家，除了过年去过两次，我再没回去看过他们。在方家，除了许嘉妮的事，方志毅也算从来没委屈过我半点，而现在我想翻案。”

“我现在在你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知道你能帮上忙就没有考虑过你是不是有难处，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感谢你。”

暮行简没有出声。

方若依站了一会儿，而后无聊地撇撇嘴往房间走。

“你觉得自己有错吗？”

方若依转身，“没错，可能天生就冷心冷肺，我有想过勉强自己和善一点，发现不行。”

她耸了耸肩，“所以我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落脚之处可以去，从监狱出来，只能抓住一个陌生人的手。”

黑暗中，暮行简语气温柔：“别放弃这个世界，别放弃你自己，你现在想要翻案是对的，未来很长很长，你要好好想想以后如何生活，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方若依瘪瘪嘴走过来，靠着沙发边坐到地上，看着暮行简黑漆漆的头发和格外黑亮的眼眸，“你别老是催我，让我先适应一下监狱外面的生活再考虑这些不行吗？”

暮行简笑，“行。”

方若依脑袋伸过去，离他很近，“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脸吗？”

“嗯哼～”暮行简稍微仰头。

方若依的手贴在他的脸上，“真的有皮肤饥渴症吗？”

暮行简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温暖的大掌贴上她的手，“怎么了？”

方若依看着他，认真说道：“我很渴望接触你的皮肤，我一直压着自己的渴望，但还是很渴望，这种算皮肤饥渴症吗？”

暮行简握着她的手，坐起来靠着沙发，低头看着坐在地上仰头看他的人，“地上凉。”

方若依不动。

“你在里面六年，是不是很少和人触碰？”

方若依点头，“不喜欢，在里面非常不喜欢别人碰我，有衣服的地方可以，但是皮肤接触我会觉得反感甚至愤怒暴躁，包括狱警。”

暮行简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因为你没有杀人，你没有犯罪，你本不应该在那里，但是你被冤枉了，而策划的是你一直信任的人，心理很多问题爆发又只能压抑控制。你非常排斥那个地方，包括人和物品，所以，你出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