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黎也不拿大,知道她们忙,东西也没收,只说:“过年还来,那时候挨家都要蹭饭的,到时候别嫌弃我就是了。”
众媳妇闻言赶忙道:“东家这话果真是见外了,我们吃喝用度都是东家您给的,就是来吃饭也是吃您自己的,奴才们家能请您,那是毕生的福气,说甚嫌弃的话当真是折杀小媳妇们了。”
别人家买的下人可没工钱领,主子给口吃的才有,没给那便饿着,谁似管黎这般宽厚,不但有月钱,凡事夫妻两个被卖的,必定是要一起买了来,与房子安家费,每月月钱。
这些媳妇们谁不感恩戴德?
闲话少提,用过午饭,管黎唤了一个媳妇教她去工坊找管事的,“通知庄子上的几个丫鬟们,准备一间屋子,明儿我过去瞧瞧去。”
午间无事便到工坊里巡逻,旁的倒罢了,只是血腥气略重了些,人有些受不住。
收回来的牛羊也没全杀了,一部分卖给南地过来的商人,如今北地的牛羊肉生意让官府垄断,价格再不比从前,虽说转手没赚银子,不过百姓多赚了好几十吊钱一头,也能多换粮食,倒也是值得的。
再看看腌制坊,一个个大水缸,肉堆放的整整齐齐,撒上粗盐腌制,腌制好的再洗好挂起来,知道南地有些地方好熏肉,弄了些桂枝松柏熏肉。熏肉色泽黄亮,闻起来有一股清新,直教人垂涎。
那边还有烘肉,将牛肉切成条伴着香料烘的干干脆脆,可以当零嘴吃,别有一番滋味。
管黎一一看过,那边皮衣坊没时间过去,赶制给雪国的皮毛都是粗活,管黎做惯了细活的,一见着必定会挑出许多毛病出来,没得耽误赶工,因此也就不过去了。
婉秋和几个丫头听说管黎明日回来,兴奋的一.夜没睡,连夜收拾了管黎的床铺,不等天明催促着袁刚兄弟两个来接管黎回去。
楚临风在宫中侍奉皇太后,等到过了年方才归来,四人俱是提心吊胆,担心管黎,也怕主子怪罪。
如今管黎安然无恙,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次日坐了马车赶到庄子上,眼前黑的是棉花杆子,白生生的棉花在枝头绽放开来,仿佛是飘在天空云朵。
管黎喜不自胜,下马车就要到田里摘一朵在手上,方才相信眼前所见。
“夫人小心扎手。”婉容等不得别人,先抓住了管黎的手,自摘了一朵放在管黎的手心里。
棉花沾了露珠,混合着雪花摸上去冰冰凉凉的,但却是实在的,管黎回头刚要说话,见春儿捂住嘴.巴呜呜哭泣,婉秋那样大大咧咧的人,也在揉眼圈。
“这是作甚?大好的日子怎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