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培莲回来时,院子里干干净净地向一切都没发生过。
盼弟回了国子监。
我怕她年轻盛不住事儿,露出马脚来。
“哟,今儿就你自己哈?你小跟班呢?”刘培莲剔着牙,大大咧咧地走了回来,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他没有留意看我,借着月色朦胧,我哭肿的眼像高耸的桃子一样嵌在眼窝。
“啧啧,天天八竿子打不出一个闷屁。”
见我不理他,刘培莲一甩身回了屋,随后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我默默地回了屋,蜷在**,心里盘算着明日去户部要如何试探范当生。
迷迷糊糊地睡去,夜半惊露,不够密封的窗吹进阵阵凉风,将我冻醒。
睁眼,却见被子还板正地叠在柜子里。
起身,将被子抱回**,途径窗槛,却见刘培莲的屋子好似又一抹亮光闪过。
我迷茫地揉了揉眼,以为是自己睡得眼花了。
可靠近看,那抹光,飘飘忽忽地,却倔强地,真实地存在。
奇怪,这光亮起的位置正在他的床头处。
这么晚,他在搞什么?
烛火影影绰绰,我披上外袍准备去敲门相询。
毕竟这军需部只有我二人,若是他喝多了就这样睡去,烛火引了被褥相燃,我也跑不了。
“砰砰砰——”
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一片慌乱。
刘培莲的声音几乎下意识地喊出:“谁?”
“司长,怎么这么晚你还不睡?”
“哦...就睡了就睡了,你快回去罢。”
我打着哈欠,听着刘培莲的声音十分清晰坚定,倒不像吃了酒也不像困倦的模样。
“司长,你可还好?”
心里有疑惑,便再次追问:“可有什么事?”
屋内窸窣的声音更甚,刘培莲几乎是恼羞成怒似的咆哮:“大半夜的你个小姑娘家家来敲我大男人的门,你想弄啥子!羞不羞臊!”
我被说的面上一僵,气的踹了门一脚,怒道:“呸,好心还做驴肝肺。”
刘培莲一直没有露面。
我气哼哼地回了屋,怒坐在床边,睡意早被这厮给气没了。
枯坐在**,对着窗外。
本只是想吹吹小风消消火气,却见刘培莲的屋里刚刚熄灭的小烛火,又飘飘忽忽地燃了起来。
这下可轮到我害怕了。
刘培莲夜半不睡觉,在搞啥?
喊了半天又不出现,屋里的到底还是他吗?
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摸摸索索地又摸回了刘培莲的屋外,这回我心里忐忑,不知是不是夜深露重,有些恐惧。
我没有出声,蹑手蹑脚地蹲了下来。
静静地听着刘培莲屋里发出的声响。
“嘶嘶——”
“嘶嘶——”
这声音十分微弱,可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却分外清晰。
我蹲的腿都麻了,也只能听到这重复的声响。
“刘司长?”
这下我没再敲门,而是直接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屋里“哐啷”“噼啪”声接连响起,紧跟着一声“扑通——”,听着像是人从**摔下来的声音。
脚踩着鞋板的“踢踏”声,刘培莲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唰——”地将门大敞。
“姑奶奶,大半夜的你到底要干嘛!?”
“老子要被你搞得神经了啊!!”
“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好伐?你试试大晚上有人蹲门口喊你名字啊??”
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劈头盖脸的刘培莲冲我叫喊起来。
我好奇地透过他身子向屋里看,一抹小小的红烛正搁在他床头的柜子上,柜子抽屉层次不齐,一看就是匆忙间关合上的,最底下的那层还夹住了床褥的一角拉扯着。
刘培莲用身子将我的目光挡住,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指着我房屋的大门喊道:“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回屋,再搞我心态,明天就把你开了!!”
说罢返身,“哐——”地一声,将门关合,门内落锁的声音十分响亮。
一脸莫名的回了屋。
可心里的疑问非但没有解决,反而更大了些。
刘培莲一向不曾如此强硬的态势,他是个混子,每日插科打诨,旷班摸鱼,不管如何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虽然是个笑面虎罢,可也是笑面的。
这下子竟发了这么大的火气,属实有问题。
那个柜子里装了什么?
刘培莲大半夜的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