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 / 2)

尚书令 十月清槐 1738 字 1个月前

“八百里加急,定境河失守——”

“报,敌军火力甚猛,我军节节败退!”

“前线告急,前线告急!”

身骑快马,快速穿梭在京城街道的士兵满脸血污。

京城内好些铺子已经关门,掌柜的收拾细软举家外逃。

秦离若知晓了那夜我冲进暗室的做法,十分气愤。

祭酒并没有放田兰荷,依然关在暗室。

可却不再用刑。

“这种事,你为什么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再决定呢?”秦离若发着火气:“再说,田兰荷受刑是因为她父亲失踪,又与你何干?”

我气结:“那就眼看着她被打死吗?你不知道,她被打成什么样子?”

“打在你身上了吗?你趟浑水做什么?!”

我却心凉。

秦离若以为我被说服,正准备对我大型说教一番。

“所以无动于衷吗?像对李予那样,觉得与自己无关就毫不在意。哪怕田将军是被冤枉,哪怕田兰荷因为这冤枉被打死打残?”

“可是你并没有改变结局啊。”

秦离若理所当然地吼着,他只觉得我在多管闲事,我却觉得他冷血无心。

“至少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扔下这句话,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不论秦离若在身后如何的大喊大叫,我都没有停下脚步。

国子监一片狼藉,同僚人心惶惶,有的人跑路,大家都在说前线节节败退,敌人用不了多久就要打进京城。

各部各院都停了课,迈出算学部大门时,正碰上行色匆匆地林缃姬,夹着包裹,鼓鼓囊囊地,不知装了些什么。

她身后,有几名披头散发的女学子正快步追来,喊着“我的血汗钱”。

林缃姬却小跑地冲出了院门,而学子们却被大门的侍从拦了下来,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让她们去追罢。”我走上前,对着侍从道:“这世道的乱,是你拦得住的吗?”

侍从略一犹豫,几名女学子便窜了出去。

我无奈地苦笑,正想转身回舍院,却碰到正向外走着的秦杨舒。

“丫头,”秦杨舒捧着大大的纸箱,见到我喜出望外道:“我以为,你还在老家。”

“秦博士...?”我疑惑地看着她手里的箱子,秦杨舒却无奈一笑。

“说来也不好意思,本来今年我就递了辞呈,准备告老还乡的,谁知道碰上战事,不过也好,现在都停了课,我也就顺势离开了。”

秦杨舒拉着我的手,道:“没想到这样的境况下你还愿意回来,这院里已经跑了好多人了。”

“都是懦夫!”

秦杨舒愤愤道:“老身起早去寻了祭酒,要他把早先的辞呈还给老身,可他却告诉我,辞呈已被批了,要我速速离开,真是气煞老身。”

我却觉得是个好事。

秦杨舒岁数大了,留在这动**不安的国子监,无法顾及自身,早日离去也是好事。

秦杨舒刚走,梁翊又跟着出来。

有些日子没见他了,他好似壮实了不少。

原本粉白的肌肤被他晒成了小麦色,看着健康了不少,而一向被我嘲笑是“鸡胸脯”的胸肌,也宽阔了起来,竟有些肩挑凡事的意味。

“亚子,我要走了。”

我还没等向他打招呼,梁翊却先向我告了别。

前线告急,征兵开始了,出乎意料的是梁翊第一个报了名。

平日里最精明的他,在这个时候却笑着告诉我,他这是最稳赚的买卖。

用他一个,抵挡千军万马。

赢了换金舜太平,输了他也多拉上几个敌人垫背,怎么也不亏。

他说,是孙爷爷给了他触动。

这场战争,关系每一个人,毕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永远记得,这一天,梁翊回头笑着对我挥手再见的样子。

这一幕,深深地印在我的脑里,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而另一边,朝堂之上,又掀起一桩大事。

前线战事吃紧,太掖用炮火攻下我军高地,而我军居然连个像样的大炮都造不出。

皇帝下了死命令,要冯远洋制造新兵器,可抵御太掖炮火又可防守反击。

可冯远洋一连半月无所出,被皇帝责问后又憋了半个月,才交出一份答卷。

但作出的武器无法投入生产使用,工匠接连反应尺寸有误,无法拼接,甚至内部测试都无法抵御长矛的刺进。

朝廷上下对他颇有质疑,更有甚者开始质疑他在定境河修缮河堤的功劳,并非自己。

就在此时,严决明趁机检举揭发他在定境河的工程,并在朝堂之上对冯远洋发问。

冯远洋一问三不知,自己绘制的图纸,却连尺寸和所作用途都说不清,皇帝对他起了疑心,命人将冯远洋单独关押,并给予纸笔,要他复述定境河河堤的图纸。

冯远洋被逼入绝境,悬梁自尽。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