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尚书令 十月清槐 1771 字 1个月前

前线战败。

这个消息几乎一夜间在鲁县传了开来。

我瞧见鲁县县丞眉头紧锁地开始在街头安置哨兵。

而傅书业迎了上去。

我吓坏了。

以为傅书业要与县丞拼命,毕竟情敌见面,他又刚落榜,满心愤懑无处发泄。

然而我想错了。

傅书业是相询前线战况。

他好像一夜间,挑起国家大任似的,紧皱眉头,不发一言。

我嘲笑:“怎么,把自己当救世主了吗?”

可他却不气,反而郑重地看着我:“难道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救你吗?”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前线虽然战败,可又不是投降沦陷,有这样严重?

傅书业消失了一下午。

再回来时,他却宣布了个吓死人的消息。

“我,决定弃笔从戎,奔赴前线。”

阿娘几乎是眼白一翻地晕了过去。

阿爹闷闷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和秦离若手忙脚乱地又是掐阿娘的人中,又是灌水,终于阿娘一口气提了上来,堪堪转醒。

傅书业决定从军,他要保护国家,大家不安则小家何安?只有上前线,堵住敌军进攻的步伐,他想守护的小家才能在后方安宁。

他说的大义凛然,说的绝不回头。

阿娘几乎哭断了肠,可全家却没有人对他说出,不许他去的话。

秦离若准备回京了。

前线战事吃紧,算学部此时离不开他,他需得回去。

我有些犹豫,既放不下学子,却也放不下家里。

若我走了,傅书业奔赴战场,阿爹阿娘要如何?

可好像老天爷就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似的,县丞带着程程姑娘上了门。

看着已为人妇的程程,体态丰腴,面色红润,与县丞携手,看向彼此的眼里满是情意。

县丞讲,傅书业走后,程程会照料阿爹阿娘。

他又讲,其实知晓傅书业与程程的二三往事有一段日子了。

他愿意,替傅书业照料阿爹阿娘。

要他不要有后顾之忧。

许久没见傅书业流泪了。

县丞有意让程程与傅书业单独地讲两句话,便自己先出了门。

傅书业回来时,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只是那眼里的光,再也没有程程姑娘了。

傅书业问我:“和秦离若在一起,能感受到,心里满满的感触吗?”

我的心满了吗?

我茫然,这是傅书业一直讲的,喜欢一个的感触吗?

阿娘不留我,她说我有自己该待的地方。

傅书业弃笔从戎,上阵杀敌,那我也该贡献自己的力量才是。

在鲁县,发挥不了我的作用。

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我泣不成声。

战争,混乱,家园。

我不知这马车开出后,再见时,会是什么场景,什么样子。

我的家人,还会都在么,我的家,还会完整么?

秦离若慢慢地拍着我的背,轻声哄着我。

可我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哭到再也流不出,只一味地倒流进了心里。

马车不歇脚地一路驶向京城,这一路,沿街乞讨的流民难民随处可见。

炮火毁了他们的家园,敌军的铁蹄踏平了他们的房子,摧毁了他们的生活。

家,已不复是家。

进京的城门开始挨个查验身份,说是为了防止奸细和特务混进去。

安保的力度又一次大幅提高,仿佛回到了皇帝登台祭祀的时刻。

国子监院内一片混乱,行色匆匆的主簿正在核查各部学子数量,并封锁院门,不许学子外出。

而我刚进院,便看到一排侍从,直奔葛兴弟她们的舍院而去。

秦离若急着去开会,我便一个人跟了上去。

“你们干什么!”远远地,便听到寒亦微的嗓音在怒吼:“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紧跑两步,映入眼帘的正瞧见侍从架着田兰荷从屋里出来。

田兰荷只着里衣,想来是正在**小憩,就被人粗暴地拽了出来,连衣服都不让她穿好。

寒亦微用牙咬,用脚踢,可侍从纹丝不动,牢牢地抓着田兰荷,好似寒亦微的攻击都是挠痒痒般无足轻重。

“给我放开!”

我小跑过去,大声喝道:“你们带她去哪里?!”

侍从却不理我,只丢下一句:“奉祭酒之命,傅助教有疑虑,自去询问就是。”

寒亦微急的跺脚,冲上前去撕咬侍从,侍从力道甚大,一个回手就将寒亦微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