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想让我给你端茶倒水?”傅怀绎被她可怜的眼神气笑。
“不敢,我是个把少督军腿弄折的罪人,跑个五公里把自己累趴了,是我自己细胳膊细腿不经打磨,怎么能怪少督军心狠手辣、公报私仇呢?!”
傅怀绎假装听不懂她说得格外咬牙切齿的“公报私仇”,翻开今日送来的晨报:“恩,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即入军营就要遵守这里的纪律。”
人单力薄的澄雪只能用眼光将他大卸八块,但肚子却实在不安分:“咕噜、咕噜……”
好饿……
“报告”,响亮的男音从门口传来。
澄雪向门口看去,然后便看到热腾的豆浆、包子、油条、茶鸡蛋被人从门外端到傅怀绎的桌上。
见他一边看报纸,一边一口一个包子,闻香味还是羊肉大葱的……
那沁人心脾的香味,让她的肚子叫得更欢了。
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就是活生生的写照。
让她低头向傅怀绎那厮摇尾乞怜,哼,别说她不肯,即使她肯,那黑心肝的也没什么怜悯之心。
咬了咬唇,忽而一笑,下一秒她尖叫道:“等一下……”
傅怀绎放下咬了一半的包子向她看来,刚刚送饭的小士兵立在桌旁也好奇看着她。
见她站起来微微酸软着走到他们面前,紧张地盯着桌上的食物,深吸了两口气,弄得小士兵心中微微发怵,又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咦?这味道很奇怪,很像……”只见她转了转眼珠自言自语,“像什么呢?”
小士兵内心咯噔一下:难道是……有毒?
有人要谋杀少督军,所以潜入他们炊事排偷偷下毒?!
小士兵手脚微颤着猜测,排里谁是歹人。
是天天暴跳如雷的排长?还是每天偷偷看小黄书的冬瓜,或者有人把毒下到自己身上了,这样自己在包包子时就会将毒不小心掺入食物里?
小士兵内心正上演着一部宫心计,铮明瓦亮的眼睛一边紧紧盯着面前皱眉困惑的澄雪。
只见她说着拿起一个冒着热气的白胖包子,放到鼻下深深地吸了口气:“就是……”
又见她点了点头,然后放进嘴里慢慢地咬了一口、两口、三口……
难道是微型炸丹?一用力嚼就将人炸的血肉横飞的那种?
小士兵忍不住向后退一步,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少督军,只见他一脸淡定神色莫测。
不愧为他们渭系的神话,生死面前就是这么有勇气!
再看向那个以身犯险的女子,只觉她的身影如此大无畏。
她一定是有把握把炸丹找出来,小士兵等啊等啊,等到她把一个包子都吞下去了,也没见她吐出什么炸丹。
然后她又拿了一个香喷喷的包子,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还是没有吐出微型炸丹。
等到她拿起第三个包子时,小士兵已经紧张的上身都湿透了,正在纠结自己要不要代替她以身犯险。
却见少督军动了。
他动了,只见他指如疾风、势如闪电取过筷子。
“啪”一声脆响,女勇士手中的热.腾腾的包子被打落,咕噜噜滚到桌子上。
然后她震惊地愣了下,抬起头对少督军道:“嘿嘿……我就是老听说挂羊头卖狗肉,觉得这羊肉包子味道不对,好像掺了假,所以给你试试味道。”
小士兵半瘫地倚在身后的书柜上,大姐,你让我以为这里面掺了毒药和炸药啊?!
傅怀绎扫了眼被吓坏的小士兵,沉着脸对澄雪道:“去洗手、洗澡,洗完再来吃。”
“好来,少督军,遵命,少督军!”说着便轻快地往外走。
“站住!”
澄雪扶着门框转头:“……”不是吧,朝令夕改会亡.国啊喂!
傅怀绎无奈地对小士兵道:“领她去我专用的浴室。”
澄雪谄媚道:“谢谢,少督军。”
小士兵忙一阵小跑前头带路。
傅怀绎:“等等!”
澄雪回头瞪他:……
“洗完澡你还要穿着满身是汗的衣服?!”傅怀绎说着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另一个雕花楠木橱柜前,取出浴巾和一套崭新的衣服。
澄雪脸色微红,这个登徒子,竟然让我穿他的衣服……
“想什么呢?这是一套新的女士军装!”傅怀绎看懂她的神色,气地直接把衣服扔到她头上。
澄雪忙接住翻看,发现确是女士军装,竟然在办公室留一套专用的女士军装?!
少督军你口味真重!
傅怀绎深吸口气,这是在她跑到1公里就大汗淋漓时,让卫兵给准备的。
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冷冷走上前给了她脑门一个爆栗,:“再胡思乱想,今天都别吃饭了!”
澄雪忙惊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一天都不吃饭?真是惨无人道毫无人性!她一边吐槽一边急忙跟上小士兵往浴房走去。
傅怀绎摇摇头走回桌前翻开早已经放在桌前的公文,她的心思如此澄清都写在脸上,也不知是如何在尔虞我诈的商场将四锦记扩展至今的。
或者是只有在他面前才毫不遮掩?思及此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秋日正午的阳光穿过窗棂洒落在室内,傅怀绎身姿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前批示文件,而澄雪则坐在前方的藤椅上打着瞌睡,娇小的头颅一点一点。
“绎哥,窦谓那厮经手的账簿,竟然没有任何漏洞。”赵慎刚抱着厚厚一摞账本嚷嚷着推门而入。
正补眠的澄雪身体一颤,傅怀绎见此皱了眉看向赵慎刚。
赵慎刚以为他责备自己办事不利忙道:“真的,这五年的账本我让军中的几个老会计翻来覆去查了好几遍,这鸟人做账做的太厉害,竟然一点都没查出问题来。”
就赵慎刚的大嗓门,澄雪这下困意全无,坐起来看向他们。
只见傅怀绎翻了翻账本,脸色微冷,手指不自觉敲打着桌面思考策略。
澄雪不免有些好奇,认识他时间也不算短,这是第一次露出束手无策的神情,她便更好奇什么人做的账本,竟能毫无破绽?
她走到桌前,取过账本翻看,不过却不是从前往后翻而是从后往前翻。
赵慎刚挤眉弄眼嘲笑:“澄雪姐,你这样看账本,四锦记没赔垮了?”
澄雪不理他,一目十行的看着手中的账本,不出几页便挑眉微笑:“少督军,您手下看来吃白饭的不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