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怀安想起来她看着焦土遍布的战场,想到卢声这样的信誓旦旦,忽然就有些笑不出来,“卢声,你有多大了?”
“回大人,小人下个月就十九了,段将军说,等到下个月,要送小人一份大礼,不过……说起来,”他有些脸红红的笑笑,不好意思地往下接着说,“小人哪里敢要将军的东西,只要将军给的,哪怕是一粒米,一棵草,小人也觉得那是最好的东西。”
许是由于年龄相近,素怀安觉得卢声这人有点意思,“段将军要知道你对他这么忠心耿耿,肯定会提拔你的。”她忍不住打趣眼前小哥。
岂料,卢声又是很认真的回,“段将军不会的,段将军向来只提拔有功的人,我一直在后方,还没有机会上场呢,但只要将军需要,我们军中都是好男儿,都是为了保家乡敢打敢拼的人。”
“保家乡?”
“是,小人是西南城人,原本长得瘦小,段将军是不收的,但小人一直守着段将军的马匹,这才打动了段将军,大人你看!”卢声把袖子往上一卷,“大人,现在卢声有肉了,再壮些,段将军肯定用得上我。”
卢声眼中满是希望的光。
素怀安却心情复杂,她并不想要卢声能有用武之地,更多的是希望他平平安安,虽然材质是一次聊天,但她能感觉到卢声是个天真善良的孩子。
这一路上都是卢声带路,他本就是西南城人,对西南颇为熟悉,带着素怀安一行很快到了割越国城门下。
素怀安还没什么动作,城墙上已经有弓箭手一排排掩护好,把弓弦拉的满满的,城墙上还有人喊话,“来者何人?!”
素怀安一挥手,后面就有人跟着应,“段将军派来讲和的。”
“就你们几个人?”
那人看看素怀安,素怀安侧头,“就我们五个人。”
那人才抬头冲着城墙上的人喊,“就我们五个人!”
那人掩入城墙中,过了一会,才探出头喊,“开城门!”
果然,城门缓缓从里面打开一条缝,果然只有五个人能通行的最大宽度,吊桥也从城门上咣地一声摔下来,扬起厚厚尘土。
“咳咳咳咳!”卢声站的靠前,忍不住被呛的直咳嗽。
素怀安驾马走到他跟前,“怎么样?有没有事?”
卢声用衣袖捂着嘴,边咳嗽边用力平复,“没事……咳咳咳……就是被灰尘呛到了。”
素怀安瞧了瞧卢声不像是有事情的样子,这才又在前带着剩下的四人往城门里走。
一行人刚进了城门,吊桥就吱嘎吱嘎被升上来,城门也咣咣当当地被合上,而后就是一群拿着刀剑的人,为首一人白面无胡子,素怀安瞧着像是割越国国王近身伺候的,“素大人,”他一张嘴就是尖细嗓音,这下素怀安肯定了刚才的猜测,“您这还在马上骑着,我们都得仰着头看您,虽然割越国国小,但您这大朝来者倒是真没把我们看在眼里啊。”
那人说话有些刻薄,但素怀安也不着恼,和气笑笑从马上下来,拱手,“这位大人不知道怎么称呼?”
“不怎么称呼,位低言轻的,怎么称呼您这位大朝使者就不必知道了,跟您引完了路,转眼忘了就是。”
“多谢大人。”素怀安客客气气,让人挑不出错。
那人本来还想尖酸刻薄两句,瞧着她不像是不好处的,知道再说也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没有意思,也就抬抬眼睛,揉了下肩,把手往下一放,左右刀剑也跟着纷纷放下,“大人这边跟我来。”
“有劳大人带路。”素怀安想的不差,这样能命令动左右拿着刀剑的,应该就是割越国国王身边的近侍,她脑子飞快的转着,虽然是进城戒备重重,但进到城门中割越国国王却能遣近侍来接人,想必这一次的讲和也不是没有一点希望。
卢声默默跟到素怀安身后,悄悄对素怀安说,“大人,别怕,卢声保护你。”
素怀安笑笑,没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