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来的二儿子愚蠢冲动,坏却又没坏到极致,上不上下不下,心计有也不多,生他还不如生块叉烧。”
江浸月坐在四轮车上,这阙都,果真是人情复杂,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要深思熟虑,随便拿个搬砖扔出去,十个有八个都是达官显贵。
绿萼和素问照例是安排一些护卫不远不近地跟着,而这两人贴身伺候江浸月。
“小姐难道要亲去京兆府?”绿萼推着江浸月的四轮车:
“前两日,小姐送的一批玉器,准备送进宫里去,被山匪给截了,虽说小姐还能再准备一批,只是此时不如正好借这个由头探探京兆府对这瞿望秋的处置?”
江浸月赞许的目光格外明显:
“绿萼越来越聪慧了,我丢的这一批玉器可值半座城池了,荣府自是可以交差,可是报了案,京兆府若无作为自然是无法交差的。”
果然,有了由头,几人走路都松快了些。
京兆府不算小,这地方主要就是管阙都范围内发生的各种的事情,有专门成立金鸣卫,用于探案普查,且京兆府不像其他朝臣办案的地方,这边可以对接大理寺和刑部,事情可大可小。
因此,是要看虞锦儿的态度,才能决定人的惩罚。
毕竟虞相就这么一个待嫁的女儿了,恐怕在爱女的一面之词之下,会默认对瞿望秋的惩罚。
但是瞿望秋毕竟是这瞿大人的爱子,即使瞿望秋又一些前科,可这事情可大可小,从未闹到过京兆府那般难堪。
若是虞相默认,恐怕会让瞿大人觉得饿,因为他不站队,所以这些事情,都是虞相给他的颜色。
逼他站队。
皇帝还没死呢,站哪门子的罪?
这姻亲只怕会形同虚设了。
瓦解,就是从局部开始,一点点,慢慢,然后分崩离析的。
江浸月正想着,几人已经到了这京兆府。
上次鸿运楼在装潢的时候,重新在京兆府这过了文书和盖印,上次是绿萼同黄明愿一同,接待的捕快姓陈,此次他正从京兆府内出来,迎面便撞见了绿萼一行人,面上只有一瞬间的错愕,之后道:
“绿萼姑娘可是有事情?难道是上次大人盖的文书有纰漏?”
绿萼连忙摆摆手,认真道:
“上次多谢陈捕快帮奴婢弄好此时,这次来报案的事情,数额较大,所以我家小姐也来了。”
陈捕快这才将视线放在江浸月身上,眼前女子眉宇间拢着淡淡的忧愁,似云雾般缥缈,愁绪显而易见,只是对视上了一瞬间,江浸月还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麻烦您了。”
这还是头回有人对他如此尊重。
陈捕快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发觉自己如此打量人的目光有些不礼貌,当即道:
“既如此,我便带几位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