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事儿还没定下来呢,暂且先不用着急,您……”
她本也不是贴身伺候的,每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总是落到她身上。
谁料话还没说完,江锦怡便一巴掌直接落到了喜春的脸上: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看我的笑话?”
这一巴掌直接让喜春恐慌地跪下来,地上到处都是碎掉的瓷石片,喜春就那样跪在碎石片堆里,膝盖部很快就渗出了血。
喜春面上因疼,很快就委屈地哭出来:
“小姐,我错了,小姐……”
江锦怡根本不听,一直在摔东西,什么笔洗,又是什么名贵的花瓶,几乎摔碎了一地。
喜春年纪本就不大,此刻更是害怕地哭了出来。
江锦怡发了一通脾气,言春这才端着一盏燕窝不紧不慢地进来劝道:
“小姐,喜春年纪小,不懂事,这事儿定有转圜的余地。”
言春可是江锦怡的贴身丫头,保不齐日后也是会同江浸月一同嫁到夫家去,夫家的高低也决定了她日后的前途。
“怎么了这是,我儿?”郑氏在隔壁主院听到这声音,慌慌张张就赶过来了,一脚就踹在喜春身上:
“又是你这小贱蹄子说了什么事情,让我们家怡儿生气了?”
喜春一个没注意,身子便往后倾倒,两只手下意识得撑在碎石片里,很快便洇染除了血迹:
“二太太,奴婢什么都没说,奴婢什么都没做……”
郑氏看着满地的脏污,头都是痛的,很快便猜到定然是因为寿松院那个老虔婆的事情,呵斥喜春:
“行了,如此一副晦气样,是要哭丧给谁看?还不滚下去?看见你就烦!”
喜春这才缓慢地爬起来,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流,膝盖处和两只手,都有碎瓷片子扎进去了。
江浸月和阿难阿善到的时候,阿善眼见,竟然听见了从墙角处哭出来的呜咽声,声音一直压抑着,也不敢变大。
听着令人心疼。
江浸月给了阿善一个眼神,阿善立马就明了了:
“奴婢去看看,小姐现在这稍等片刻。”
不多时,阿善便扶着一个半边脸有些微微浮肿,一瘸一拐走出来的丫鬟。
正是喜春。
江浸月面上立刻挂上心疼的表情,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
“哎呀,这是怎么了?你是哪个院里的?”
喜春哪里敢说话,支支吾吾,没法分辨眼前这个年纪轻轻便露出风华绝代的女子是谁。
“这是我们九小姐,素来是这院里最善心的。”阿善笑着道:
“素来是见不得旁人吃苦的,你有什么冤屈,只管跟我们九小姐说,九小姐定然是会为你做主的。”
喜春这才哭出了声:
“奴婢知道九小姐是个好人,只是奴婢,奴婢是在海园二小姐身边伺候的……”
几人挪到矮树花影中说话,江浸月晒过太阳候,气色愈发好,面庞的轮廓有隐隐的微光:
“怎么回事?我二姐姐素来就是脾性最好的,你这般轻而易举便给我二姐姐扣上个脾性不好的名头,我可是不会认得。”
喜春擦擦眼泪,老老实实将前因后果说出来,又将膝盖和手掌心的伤露出来看,生怕九小姐误会了她。
不止那些伤,喜春身上还有些被针扎伤的伤痕,一些新伤旧伤重重叠加,让江浸月都有些讶异。
喜春却什么都没说,整个江家,便只有九小姐是个善良的小菩萨,小桃他们都从缥缈湖做活,搬去了莲汀主院,现下不知有多么轻松了。
主子好说话,从不刁难苛刻下人,这就已经是顶顶好的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