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喜春的陈情,江浸月皱着眉,脸上都是无奈:
“丫鬟也是命,更何况你又没做错什么事情,为何频频对你随意打骂,罢了,我让阿善带你去看看大夫,总归先要将伤口里面的碎瓷片取出来才是,若不然……”
她转过头去,似乎不忍心看:
“若不然,这伤口好得慢,也就再坚持几日,你毕竟是二姐姐的贴身丫鬟,我若是为你出了这个头,保不齐二姐姐还以为你背了主,到时候可没有你的好日子过了。”
听见此话,喜春哭着要行礼感谢江浸月,差点栽到,幸好是被阿善扶着了,这才一拐一拐地被阿善带走了:
“小姐放心,奴婢定会好好照顾喜春的。”
江浸月眯了眯眼,眼中有些盎然的趣味:
“那便是最好。”阿善在她身边伺候的久,喜春在江锦怡的身边伺候的时间可也不少。
阿难看着江浸月额上沁出了细细的汗,忍不住有些担心地拿起帕子往她额头上擦去:
“小姐,你这几日不如再让樗里大夫把把脉,瞧着您的身子还是虚,这会子天气不热,还出汗了……”
听见她关心的言语,江浸月倒没拒绝,任由阿难给她擦汗:
“二伯这个点该要回来了吧?”
天边零星,还有一轮浅薄的月牙,倒是看的不真切,阿难看了看天色,道:
“就是这个点儿,错不了,小姐现在就要进去吗?”
两人刚说话间,江海穿着一身褐色锦缎长袍,手里提着一匣子糕点,身后跟着小厮,不紧不慢地走进海园。
见此,江浸月唤了一声,乖乖站在原地,并不上前:
“二伯伯。”
江海一扭头,看见一个灿如骄阳的小姑娘脆生生地喊他,站在那处,好像一朵小雏菊:
“是九丫头?”
天色渐晚,徐徐微风过。
江海看着眉眼同徐氏有几分相似的九丫头,神色都忍不住缓和下来:
“怎么了,你找二伯有什么事啊?”
连语调都忍不住放缓了,生怕吓到眼前这漂亮的小姑娘。
“见过二伯,这个给你……”江浸月行一礼,接过阿难手里的茶叶,包装很新很干净,上面还特别用心画了青松竹柏的工笔画,很漂亮。
江海看着礼物心里有些感怀,当即接过,一股子扑面而来的茶香格外清冽,他的眼神顿时亮起来:
“九丫头,这是新茶叶?”
现在江家的茶叶都要在外面去购买了,大房的事情总归是有些影响二房的生活,喝茶是这些人骨子里的习惯,一时也改不掉,少不得二房有人会其颇有微词。
最改不掉喝茶习惯的就是江二爷江海,以及老爷子。
送礼自然还是要送到人的心坎上,江浸月抿着唇,刚要回话,江海却伸出手暂停,温和笑笑:
“总站在这处怎么好意思?你跟二伯来茶室吧,二伯给你泡茶喝。”
果然,江浸月露出一抹甜甜的又有些羞赧的笑来: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二伯。”
江海倒是不在意这些虚礼,同江浸月并排走在连廊:
“你都送我茶叶了,这值当个什么?近几年听说茶山遭虫瘟的多,你送来的这茶叶,可是上好的,价钱也不低吧?”
“给二伯送礼,太差的侄女也送不出手呀!”江浸月俏皮地眨了眨眼,“虽说这是给您的谢礼,上次我母亲的事情,您还来宽慰过我和阿姐,为我母亲说过话呢!”
江海满脸都是怀恋,似乎是想起了徐氏生前的模样: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的时候,可是惊为天人啊,世上怎会有这般好的女子,只可惜,当时我还不够勇敢,远远没有你父亲那么能说话讨人喜欢。”
“所以,最后你母亲能选择我四弟,也实属在意料之中。”
两人在茶室坐下,江海唤人去拿热水来,再拿些糕点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