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贺夜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下来:“只是孤不解,这事儿拖了快一年,怎么就没人把实情递到孤跟前?”
谢芜珩垂着眼,声音压得低了些:“陛下有所不知,各地奏折先经通政使司归集,再由内阁筛选。但凡涉及时任首辅亲眷的,大多被扣了下来。”
“内阁首辅?”萧贺夜猛地攥紧了册子,指腹都泛了白。
丹凤眼眯起,眸底的冷光几乎要溢出来。
首辅大人,可是尤尚书的姻亲啊。
他竟纵容到让内阁敢私扣奏折!
尤哲这是把他的朝堂,当成自家的后院了!
萧贺夜盯着谢芜珩,忽然问:“表弟可有意进入内阁?”
谢芜珩忙单膝跪地,声音里便带了几分惶恐:“并非臣不愿为陛下效力!只是陛下念及先父情面,封臣为景宁公,已是恩宠过盛。臣本是一介莽夫,朝堂上本就有人说臣是仗父荫得爵,若再入内阁,岂不是给陛下招闲话?”
他顿了顿,语气更显恳切,“臣只想把政和县的事办妥,回府后弹琴练剑,不给陛下添堵。”
萧贺夜没想到他这般“知进退”,连忙伸手扶他。
“表弟能文能武,不入朝实在可惜!况且景宁侯就你这一个儿子,孤怎么能看着你埋没才干?”
谢芜珩抬眼,眼底的惶恐褪去,多了几分坚定:“若陛下觉得臣不在沙场也能尽忠,那臣自然愿意继承先父遗志,为大衍效力,为陛下分忧。”
……
谢芜珩走的时候,已近午时。
帝王捏了下高挺的眉骨,“蔡全,孤让你给熹贵人送去的项圈可有送到?”
蔡公公却脸色为难的上前,“陛下恕罪,奴才并未找到项圈。”
萧贺夜蹙眉,“没找到?”
蔡公公脸色极为隐晦,“陛下有所不知,奴才翻了档案,又命人去查探了一番,才知道当初进贡的时候确实是一对项圈,但是只有一支项圈入了宫。”
“另外一支去了哪?”帝王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当时外臣夫人将另外一个项圈孝敬给了祈妃娘娘……”
“放肆!”
进贡的东西,敢直接转送妃嫔手中?怕不是要越过他这个帝王,巴结祁骁了!
帝王之威,吓得整个御书房的太监宫女齐齐跪下。
“陛下息怒!”
……
前朝动荡,后宫也是流言频出。
云熙去见了皇后一面,随之皇后便病了一场,无暇管理后宫。
崔南姝被打入冷宫,自然是不能插手六宫之事,如今妃位之中只有珍贵妃、慧妃、贤妃、祁妃、合妃五人够资格,有资历。
珍贵妃家惹上大案子,她整日带着大皇子跪在御书房前,管理六宫之事自然是轮不到她的。
慧妃常年不理俗事,自是不愿沾手的。
祁妃前些日子,刚被陛下拿去协管六宫之权。
贤妃又无故出宫祈福,鞭长莫及。
所以眼下最合适的人选,便是由合妃接替。
流言蜚语传出来,不少的宫嫔们都纷纷巴结起了合妃。
合妃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如今也就等着陛下的一道旨意了。
可左等右等,压根就没有消息。
合妃按捺不住,让人偷偷到御前太监口中去打听,却得知陛下根本无意让她协理。
“你说什么?”合妃顿时大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