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春气得起身撑着腰走了几圈,又将手里的燕窝一把摔在地上:“这事儿是不说起便能过去的吗?也不想想这都什么时候了?”
一个卫婉仪就够她头疼的,谁知道这时又来了个碧云。
这碧云说起来,容貌才情都不是这府上打眼的,怎的姜晋就着了她的道了!
见她动了大怒,姜宝儿忙扶着人坐下,她拍着汪云春的背:“娘亲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眼下得想想办法,如何将她赶出府去。”
碧云曾糟了她那么多的打,若是让她得了势,日日在父亲身边吹起枕边风来,还能有她什么好果子吃?
汪云春这才捂着起伏不定的心口坐下:“对对……现下最重要的是趁着她根基不稳,将她收拾一顿。”
她转头望着姜宝儿喃喃道:“这招究竟是谁的主意?”
卫姨娘恩宠正盛,定是不会找个人来同她分宠的,这事儿,要么是东苑那人老珠黄的张若柔干的,要么是那半吊子二姨娘办的。
“这些日子我病着,又忙着照顾你大哥,已是几日没去东苑那头了,你日日去东苑请安,难道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汪云春盯着女儿问道。
姜宝儿坐在凳子上,一掌拍在桌上:“我次次去,东苑那婆子也不过是说些婚嫁的事儿。”
张若柔不过是问她凤冠霞帔选了什么样式的,嫁去谢家又有什么陪嫁需得带过去的。
姜宝儿听见这些事儿就不耐烦,同她说起话来也是不耐烦,更不愿意在东苑多坐片刻,所以每日不过是去了片刻便借故回了凌香院。
可照她看来,这些日子那婆子都忙着大操大办姜宁正月间的婚事,该是没心思想着这些。
姜宝儿也将这话如实同汪云春说了!
她思索了片刻道:“二姨娘忙着看顾她那疯女儿还忙不过来呢,更是没心思弄这些。”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出巧合的好戏?
可姜晋并非重色之人,怎会青天白日的,就在书房与她苟合?
细细想来,这事儿又是疑点重重。
汪云春勉强稳住心绪:“好在如今府里孩子们有三桩喜事没办,你爹也不好这时候纳妾,总得等你们的事儿过了。不然指不定被人说成什么呢!”
趁着这空隙,他们还能将碧云何去何从细细打算打算。
可汪云春此时却是有心无力,姜云信那头的事儿,赶起功夫来也是一通乱麻麻。
碧云这事儿,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何况姜宝儿还在凌香院闹了那么大一通。
不出日落,这风声也传到了凌云阁。
张氏风风火火地走进来,素心嬷嬷跟在她后头拍手叫好。
“大小姐,汪云春定是没想到吧,她日防夜防,确是没防住身边人,真不枉费她大老远将人给从禹州弄到这儿来。”
倒不是汪云春感念旧人情谊,那时不过是汪云春弃了请月,又没保住身边的几个嬷嬷,以至于这府中无人敢再跟着她。
她不得已才将碧云从禹州弄过来的,到了今日才知道,她这是给自己扎了根钉子呢!
姜宁这些日子都让希儿留意着碧云的动静,知道她谋算着姜晋这一日呢,便也不觉得诧异。
以姜宝儿那非打即骂的性子,将人逼急了,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她拉着母亲在小案旁坐下:“说起来,碧云这人是汪云春屋里头出来的,恐怕府里大半人都得以为她是有孕在身,为了固宠,才使出这手段呢!”
这事儿若是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汪云春少不了要挨一通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