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楷和江沅刚回含凉殿，后脚四皇子便派人送来一桩案件的文书。

江沅接过来好奇地瞅了瞅内容，发出了由衷的感叹：“好多字呀。”

裴衍楷见她那没出息的样子头疼，无奈道：“王妃少说话，让人笑话。”

送文书的小厮就是之前指责江沅而被四皇子训斥的下人，名叫文韬。他吃一堑长一智，哪敢笑话，只替江沅解围说：“内容的确多了些，毕竟是刑部的文书，我家殿下初任职于刑部还抱怨过资料多内容重，但一看都是涉及人命的官司，看的特别认真。”

江沅心想：【乐成看着便正气凛然，干的还是替人申冤做主的活，真不错。】

裴衍楷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愚蠢。

文韬说：“殿下出事前，京兆府判决了一桩‘夫殴妻死’，案件交给刑部复审，已经不能再拖了，但殿下日夜病痛无法处理，想请誉王爷帮忙决断一二。”

裴衍楷是有心气的人，四皇子都派人追着来了含凉殿，他不会连看看的勇气都没有，淡淡一笑：“决断不敢当，倒是可以帮忙捋一捋思路。”

江沅不识什么字，她那个年代知识全靠口口相传，人们对学识已经不在意了，毕竟战斗才能活下去。但江氏女多多少少认识点字，她跟着在旁边念：“苏铎杀妻侮尸案。”

裴衍楷眉毛一挑，没说什么，两人扯着一张纸继续看。

案情按照凶手苏铎供词如此：

裴衍楷扮演凶手苏铎：“我鞋子穿破了，你给我做个鞋子，底做的软一点，最好是千层底。”

江沅扮演妻子李妙圆：“我不做，我什么大肚子，坐着都费劲，每天腿肿眼花，做不了鞋。”

裴衍楷：“蠢笨妇人连个鞋子都做不了，要你有什么用，别人的妻子怀着孕还能干农活，就你娇贵。”

江沅：“别人的丈夫还能养家糊口，你却只能用我的嫁妆，软饭硬吃，我看你是左脸揭下来贴右脸皮上了，一边厚脸皮一边不要脸。还指望我给你纳鞋底，你很牛吗？放下你的身段，赶紧收拾收拾去挑大粪得了。”

裴衍楷无语地看着她。

文韬看了看文书：“上头好像没写李妙圆骂了这种话。”

江沅淡定道：“我一时气不过，自己发挥了。”

裴衍楷似笑非笑：“王妃不会是为了借机骂我吧。”

江沅嘴上：“怎么会呢，王爷英明神武，我敬佩还来不及呢。”

江沅内心：【他猜对啦！】

裴衍楷笑的很勉强，一心想帮她挑墓地。

文韬眼瞅着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索性自己讲了后续内容：苏铎的母亲李氏听到之后，打了李妙圆，李妙圆回嘴骂婆婆。苏铎听到妻子骂母亲，愤怒之下手持木棍将妻子打死。

江沅啧啧道：“这个婆婆也不是个东西，夫妻吵架她上手，管那么多呢？收粪车从她家门前路过她都要拿勺子尝尝咸淡吧。”

这种形象且恶心的描述让两个男人的胃部都感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