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房屋可以毁于火灾，财产可以沉入水底，国家可以崩溃，疾病可将整座城市吞噬，但是一个少女的爱情还会继续飞翔，就像大自然循环往复，就像化学上发现的那种强酸，如果地球不能将它吸收，它就会将地球蚀穿。

其实少男也是如此。

恋爱脑上头的时候，会一个人用愉快而得意的梦境来麻醉自己，时时刻刻想着爱情，那种浓厚的兴趣与好奇心，让人变得愚蠢，简直不能更无邪了。

四皇子在最狼狈的时候，心门被一脚踹开了，然后他就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鲜花的颜色更加艳丽，绽放在他眼底，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同寻常的芬芳。

阳光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身上。

“这要是脑袋有点毛病，就得做开颅手术了。”

江沅一句话把人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她认真的分析着：“需要把你全身麻醉，消毒铺巾，先切开头皮，然后分离颅骨，切开硬脑膜，最后对颅内的病变进行相应的处理。病变处理结束之后，通常需要放置引流管，最后逐层关颅即可。对于进行开颅手术后的患者需要动态复查头部CT，以评估手术之后的效果，唉呀，少了好多东西。”

她看着他的脑袋很热切，也很失望，就好像他的脑袋不够圆。

四皇子背后一凉，密密麻麻的汗珠覆盖。

他动了动喉咙，岔开话题，摸着自己受伤的腿，问：“我什么时候能行走自如？”

江沅在他腿上按了两下：“伤筋动骨一百天，想行走得三个月后，通过适当的功能锻炼，骨痂塑形，大约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基本上恢复以前的正常活动。”

四皇子皱眉：“那太久了。”

江沅哼道：“去阎王爷那报到嘎嘣一下就行了，那个快，你想去吗？”

旁边的小厮实在听不下去，半开玩笑地说：“誉王妃，您这张口死呀，闭口死的，还牵扯上阎王爷了，多不吉利啊，四殿下正养病呢。”

四皇子神态一冷，他生得虎目剑眉，躯干雄伟，这年纪轻轻，桀骜不驯，有一股利刃出鞘的气魄，冷起脸来特别吓人，呵斥人的时候也很凶，“关你什么事，多嘴多舌滚出去。”

小厮一缩脖子麻溜的认错，滚出去了。

江沅摸了摸鼻子，“他说的也有道理，人在病中的确得出点吉利话。”

她习惯了，末世是人的末世，早上生出来，中午就死了，下午才埋上，半夜就能在丧尸堆里看见。死亡是不可避免的，血淋淋的展示在人的眼前，人们渐渐习惯了和死神为伍，用蔑视死亡的态度来为自己打气加油。

“我不喜欢听别人说什么，你继续说。”四皇子道。

江沅笑了，裴衍楷最烦她说话了，她有时候明明没说话，裴衍楷也烦，头一回遇见不烦的。

她行了一礼：“多谢四殿下大人有大量。”

四皇子想扶她，动着又费劲，干脆说：“你别叫我四殿下了，见我乐成，成功的成。出自《商君书·更法》：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

江沅犹豫：“这合规矩吗？我来宫里呆了这么久，大家只称呼身份，没听谁叫过名字。”

“合规矩，你是长辈，叫一下晚辈的名字没错。”裴衍楷从殿外走了进来。

四皇子窥视人家老婆，窥视的心安理得，一点不慌，动也没动，只微微点头：“皇叔。”

裴衍楷带着笑道：“四皇子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四皇子低眸，眼神有些暗，“多亏皇婶照顾，恢复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