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吴腾明显一惊,眼珠子转了转,趴在地上:“大人恕罪,当日小的妹子传来死讯,的确说是暴亡,徐府给了一大笔银子,虽心里疼得慌,可人既然都走了,伤心也无济于事,未想前段时日,徐清派人来找我,说我妹子实被岳氏害死,问我要不要报仇,我想着……那就过来一趟吧!”
“你这官司打得还真随意?”毛大人哼了一声。
“吴腾,若是你妹妹真被人害死,愿不愿意为她讨个公道?”岳如饴盯紧了吴腾问。
吴腾明显犹豫了一下,还拿眼看了看徐清。
“毛大人,这案子看来有些复杂,今日怕是审不下去了,不如咱们改日再说?”早被扔到一旁的府尹开了口,明显打着别的主意。
“怎么会审不下去,这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毛大人说到这儿,看向岳如饴:“既然你这么笃定,便说说物证何在?”
岳如饴却没急着说话,低头想了片刻,突然问道:”恕学生冒昧,不知毛大人的官职……”
毛大人被逗笑:“你这孩子倒是看人下菜碟,如果是个小官,你便不说了,怕我不敢断这个案子?不妨告诉你,我乃刑部侍郎毛伯生,你可信得过。”
“当日参奏我爹爹的,不是您吧?”岳如饴索性又问。
毛大人哭笑不得,拿手点点岳如饴:“还不快说,否则真要板子侍候!”
知道这位不是那个同徐家穿一条裤子的刑部郎中令,岳如饴终于放了心,道:“学生斗胆,当日我姑母在徐府受尽屈辱,本想和离之后,从此各安天命,再无瓜葛,未料徐清到这时候,还要对我姑母步步紧逼,这口气着实咽不下去,学生便请人写了状纸,要状告徐清草菅人命,这状纸……我自不会交给府尹大人,至于何故,想来毛大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大胆!”府君脸都气青了。
“看来你倒是准备好了,先把状纸给我看看。”毛大人笑道。
“我这状纸交出来,还请毛大人替我姑母断个明白,”岳如饴说到这儿,看了看府尹:“我才不信,光天化日之下,还能让人颠倒了黑白,这案子要是告不赢,也无妨,我便天天到月升桥上喊冤,叫天下百姓都知道,这世上有种歹毒之人,借着家中权势,杀人不用偿命!”
“你倒是真厉害,”毛大人笑道:“本官应承你,这案子绝不会不了了之,不过你得告诉我,这物证在哪?”
岳如饴听到此处,从怀中将那状纸取了出来,并不肯递给过来拿状纸的师爷,而是上前一步,亲自送到了那位毛大人的案桌上。
随后岳如饴就在那儿等着,直到李大人从状纸上抬起头,才说了一句:“大人,那物证便在死了的吴氏身上,徐府传她暴病而亡,可我亲眼看她被徐清扔到水里,只需派个仵作去验尸,什么都知道了,至于杀人凶手是不是徐清?若不肯信我,可去徐府探问,当时在场的还有两个婆子,对了,徐大夫人那会儿正好带人进来,自然也瞧得一清二楚,人证便在此。”
岳如饴算是豁出去了,既然徐清要坑人,便别怪她岳如饴把事情全捅出来,便是将徐府得罪,又有何可怕,反正她爹爹在前头早已得罪光了。
“岳如饴,只怪我当日,怎不将你和岳萱一块扔到井里!”徐清看着有点疯了。
岳如饴猛一回头,拿手指着徐清,直接走上前道:“徐清,自己招了是吧,毛大人还未派人去查,你干嘛那么急得承认?府尹大人,要不要将你这杀人嫌犯立时投入大牢?”
“要!”底下听审的百姓异口同声地答道。
毛大人拾起那张状纸又看了看,头也不抬地问道:“府尹大人,怎么还不将人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