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姜槐还在屋中沉睡，崔翊早已起身。

他锻炼过后站在梧桐树下，没过一会，影卫就出现在身后，将一张信封献上。

“世子，按照您的吩咐，幽州的影卫得到消息后，加急在马家大院挖出一卷发霉的羊皮纸，为了不让淮南王生疑，幽州影卫便将羊皮纸上内容复写下来飞鸽送了过来。”

崔翊眉心一跳，接过信封，打开那小小一卷纸条，只见上面只写了三个字。

“萧，帝都。”

崔翊怔住，心在这一刻凝固。思绪如海潮一般淹没了他。

韩副将是跟随镇北候十几年的人，忠心耿耿，数次为镇北候挡刀挡剑，两年前函谷关一战后突然消失无踪，等崔翊查找到他时，他已被判了死刑。

罪名是，临阵脱逃。

崔翊眉头紧锁，心头犹如压上了重石。

能给韩副将定下罪名的，只有一个人，箫珏。

当这个名字出现在他脑海中，一股恶寒自他脚底生出，窜入四肢百骸，令他动弹不得。

影卫跪在地上，许久许久，才听眼前的人音色颤抖道：“查帝都内所有姓萧之人。”

影卫怔愣一瞬，问：“世子……淮南王……”

崔翊闭了闭眼：“查。”

——

一连三天，姜槐都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直到这天清晨，天上下着蒙蒙小雨，林冲替淮南王撑着伞走进了东院。

她连忙将人迎进客厅，叫人端来热茶后才询问淮南王。

“王爷，幽州来消息了吗？”

淮南王脸色很是凝重，听言反问她一句：“姜槐，幽州之事，你是否还告知他人？”

她轻轻摇头：“没有，我只告诉过您。怎么了？”

“无事。我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你爹，不死也得死。”

她心中瞬间掀起滔天骇浪，什么叫不死也得死？

她还想追问，淮南王已经站起了身：“你若想平安度过余生，就不要再趟这浑水，好好和翊儿过日子，别的什么都不要过问。”

语罢，淮南王转头便走，以往，老人家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今日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没有精气神。

她若有所思地目送淮南王离开，叫石青拿来纸伞紧跟着来到了天牢。

姜才仁的牢房外。姜槐看着里面闭眼小睡的人，沉声道：“我救不了你。”

闻声，姜才仁抬起头向她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

她咬牙：“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只想让你死。”

姜才仁摇头低笑：“不知道，我这一生得罪了太多人。”

姜槐默了片刻，收敛心绪冷漠地看向他：“既然你都要死了，临死不如做点好事。告诉我，沈兰瑶究竟是谁。”

姜才仁笑脸僵住，脸上掠过一抹羞愤。但被他很快掩盖下去：“你没有能力替老夫证明清白，即便老夫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呢？滚吧。”

说完，他合上眼睛再不言语。任凭姜槐如何呼喊都无济于事。

没办法，姜槐只能咬牙切齿地出了天牢，一路撑伞回到了镇北侯府。刚进门口，便遇上了要进宫的崔思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