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槐早早地等在侯府门前,不住地向前张望。
身侧的崔翊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实在想不通她突然宴请淮南王的用意。
街道口前,淮南王府的马车缓缓驶来,姜槐提起裙子跑下台阶,等淮南王从马车上下来,她已到了人家跟前。
“王爷,您可算是来了。”
淮南王扫她一眼,面带不悦:“百忙之中你这丫头又添什么乱?“
她笑脸如花,热情地招待淮南王往府里面走。
“我这不是看您太累,想让您放松放松嘛。”
崔翊跟在二人后面,沉默着没吭声。
到了客厅,姜槐殷勤的拉椅子让淮南王先坐下,而后端茶倒水,自己忙得团团转。
淮南王看在眼里,接过她递来的杯子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有何事找老夫?”
“哎呀”姜槐拍手,顺势坐在了淮南王身侧:“您真是聪明。”
崔翊嘴角抽了抽,真没见过这样夸人的。
“咱先不谈正事,先吃饭,吃完饭再说。阿昭,上菜。”
她倒是不急着说,扭头对门外的阿昭喊了一声,冬青和石英负责将菜肴都端上了桌。
恰好淮南王也有些饿了,拿起筷子便吃,刚想去夹前面一道炙烤乳鸽,姜槐已将乳鸽身上最肥美的肉夹下来放到了他的碗中。
淮南王撇撇嘴,什么话也没问,只自顾自的吃饭。
崔翊一直冷眼盯着,姜槐也没怎么吃饭,一直在观察着淮南王,约莫一个时辰后,老人家放下筷子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斜眼看向姜槐。
“说吧姜丫头,你想求老夫什么事?”
姜槐笑吟吟的脸色瞬间收敛了不少,她正襟危坐,瞥了眼身侧的崔翊,犹豫半晌才道:“这件事可能有点棘手。”
“说,老夫能帮上的一定帮。”
姜槐心口一暖,便也无所顾忌了。
“我想……您能派人再查查姜才仁,他也许是冤枉的。”
淮南王沉默片刻,锐利的双眸在姜槐身上扫来扫去。
这丫头果然还是会担心她那偏心的爹!
崔翊则低下头,眸底复杂情绪涌现,神色也随之紧绷,他猜得不错,姜槐果然无法遗弃自己的父亲。
客厅内安静了许久,淮南王坐直身子,盯着姜槐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姜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话吗?我知道你和姜才仁血浓于水,但是,他通敌叛国是事实,老夫和皇上亲眼所见,不会有错!”
老人家的眼里有很多情绪,姜槐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也预知到了压力。她道:“有时候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事实。我相信姜才仁是个偏心的爹,但我不相信他会通敌叛国。”
此话一出,淮南王的脸色迅速染上怒色。竟拍桌而起,怒视姜槐。
“你有何证据证明他是无辜的?你知道镇北侯是如何惨死在函谷关的吗?你难道看不见崔翊是被谁害得痴傻,遭人白眼?姜丫头,老夫知道,你和姜才仁之间总是有着血缘羁绊,可这不是你帮着他的理由!你这么做,对得起崔翊吗?”
她早就料到淮南王会大发雷霆,站起来缓声回答:“我知道,正因如此,我才想查出真正的凶手。王爷,您先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