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思铭穿着红色朝服,头戴官帽,见了她恭敬行了一礼,起身后笑道:“天凉,世子妃出去怎也不多穿件衣裳?”
崔思铭这个人,给姜槐的感觉就是城府太深,给人一种虚伪的感觉。
是以,她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询问:“今天这天气,堂哥不在屋中休息,可是又要进宫?”
“是,皇上急召,纵然是下刀子也得去。”他开着玩笑,顿了顿又道:“天牢内传来消息,姜丞相自缢了,我先走了。”
崔思铭还未说完迈步便走。
她大感吃惊,忍不住叫住了他:“等等。”
他回过头来:“世子妃还有何事?”
“你说的姜丞相……是我爹?”
他愣上一愣,面上划过一丝惶恐,连对她俯身作礼道歉。
“世子妃息怒,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了。”
她急着问清楚,道:“没事,是我爹吗?”
“是丞相。”他答。
她垂下眼睫:“我知道了,堂哥先去忙吧。”
说完,她转身向府内走去。
心中像是被放空了一样,满脑子都是,他怎么可能会自杀?她想着,又联想到清晨淮南王的话,脚步陡然一顿。
一直以来,她对这个世界都抱有美好的幻想,但是今日,她却感到了一股彻头彻尾的寒意。
不死也得死。
自缢。
这两件事难保没有联系,她忽而很好奇,幽州那封信里到底藏了什么。
“不,这些事情水太深了。姜槐,你没有那个能力。还是想办法尽早远离这些是非吧。”
她晃晃脑袋,将那些思绪丢出去,喃喃自语一句,迈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到院子里,檐角雨滴不断地往下滴落,院子里很是安静,石英和冬青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连着下了几天小雨,天气已凉了不少。加上她身上淋了些小雨,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正欲回屋暖一暖身子,就闻身后传来一道惊呼。
“不好了世子妃!世子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她神色微变,连转过身去跟着石英来到崔翊屋中。
屋中站着阿昭和冬青,俩人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崔翊躺在**,面色苍白,地板上还有一滩血迹。
见此情形,她心里猛然**一下,疾步上前替崔翊诊脉。
他的脉象脉弦而长,是气机郁滞、情志不畅的脉象。加之胸闷心痛,情绪抑郁,气郁之重。当以疏肝理气为主,俟气机舒畅,再行调理心神。
她放手蹙起眉头转而看向阿昭三人:“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晕倒了?”
阿昭低下头,瓮声瓮气道:“您突然走了也不打声招呼,世子找不到您一急之下就晕倒了。”
这时,崔翊竟抓住了她的手,眉头拧起似做了噩梦。
“丑八怪……你别走……”
她连忙抓住他的手小声安抚:“我没走,崔翊。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在她的安抚下,他渐渐安静下来。她这才有机会给吩咐阿昭三人去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