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侧头看向漠泽,试图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微端倪,或许他能知道萧将军找我所为何事,可是显然,这种不说话的思维沟通实在有些困难,漠泽径自轻轻地摇着他手中未著扇面的折扇,闭着眼,惬意之极,奈何我朝着他使的眼色一个都没看到。
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问环儿萧将军会有什么事情找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就是萧将军沉稳的男中音:“白姑娘,漠贤弟,让你们久等了。”
我本以为漠泽已经睡了过去,没想到刚一听到萧将军的声音,他站起来的速度比我还快:“哪里哪里,是在下叨扰了。”
我撇了撇嘴暗叹虚伪,哪里叨扰了,明明就是被请来的好吗?
萧将军甩开宽大的衣袍,坐在了环儿搬来的方椅之上,我纳闷着,难道萧将军是来邀请我看萧夫人院子里的竹篱笆的?这么一想,我往屋子内瞄了瞄,这里是萧夫人的院子,怎么都不见她的身影。
萧将军做了一个“请”字的动作,我以为他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惑,恩准我去屋内瞅一瞅,我拔腿就要进去,却被漠泽给拉了回来,我懊恼地看了他一眼,他没有看我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喝茶,喝茶。”
喝茶?
我尴尬地朝萧将军望去,发现他面上尽是耐人寻味的笑容:“白姑娘性情直率可爱,漠贤弟倒是好福气。”
我听着不对味,思索了片刻,想来有这么一个落落大方的掌柜,对于一个小二来说,确实是修了五百年的福分,这么一想,我正襟危坐,自信地笑了笑。
漠泽看了我一眼,唇角无意之间勾起春风无限:“得将军谬赞,还不跪谢?”
近日来与萧将军走得近了些,倒是忘了这些规矩,我忙不迭想要起身,却被萧将军的一个手势止住:“无碍无碍,萧绎还有事想要拜托白姑娘一二,莫推拖就好。”
我坐了回来,对萧将军的言辞有些受宠若惊,小手捻着衣角转了好几圈:“能为将军分担,是草民的荣幸。”
萧将军听到我的肯定,掀起了一抹难以分辨的笑容,或许是他长得终究严肃了些,即便是笑,都笑地牵强:“阿念她很寂寞,她恨我将她囚在了这一方宅院里。她恨我,我无所谓,可是她终究是萧府的女主人,一举一动都代表了萧府,我知她寂寞,可是她完全可以有其他的娱乐。那一夜,我看她跟你说了很多话,想来你与她定是有些羁绊。”
我歪着脑袋思考良久,还是没有想明白萧将军到底是要做什么,而且我怎么都没看出来自己与萧夫人有着什么羁绊呢。若硬要说有,那就是上次萧将军给亡人庆生的那一夜,但那一夜,萧夫人喝多了,想来那个时候即便不是我,是五弦的话,萧夫人也是会想要一吐为快的。
萧将军不等我说什么,继续说了下去,或者他本就没有打算等我的回应:“三日后,我就要出兵了,我希望你可以时常来萧府,陪陪她。而不是那些三教九流。”
萧将军望着屋内,眼里有着难得的深情以及无奈,我一时之间看愣了,自我认识萧将军和萧夫人以来,萧将军似乎一看到萧夫人就是皱着眉,要么就是愤怒,要么就是厌恶。我曾经一度疑惑爱慕顾念的萧绎去了哪里,或许本就是顾念自作多情,萧绎他原本就并没有多么爱她,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激起了一个男人那愈战愈勇的心罢了。
可是如今看来,那个萧绎一直存在,即便是十年了,即便平日里他气她恼她怒她,可是那都是因为爱她。我点了点头,时常来看望她并没有多少难度,而且随着我和萧府关系的密切,没准可以让客栈的生意兴隆起来。
萧将军见我应地极快,笑了笑道:“那就有劳白姑娘了。”
我伸手摇了摇:“没有没有,这是草民的荣幸。”
话至此处,也该要散场回去了,可是我一直都很纳闷萧夫人是在作甚,还是压根不在府里,也不好直接相问,就在我以为得不到结果的时候,萧将军起身看着我浅浅一笑,我想应该是笑吧。“阿念她昨晚发了病,现在刚睡下,若白姑娘有时间,不妨今日陪陪她,算算时间,也快醒了。”
我好奇萧夫人平日里看去健康的身体怎会有病,想到漠泽是个大夫连忙建议:“将军,漠泽他是庭燎的神医,有名的很,要不让他看看?”
萧将军的虎目望向漠泽,半晌摇头拒绝:“之前与漠贤弟有些误会,还望漠贤弟不要放在心上。至于看病就不用了,她这是老毛病,无碍的。”离开的时候,顿了顿说:“不要告诉她,今天的事。”
人家丈夫都说无碍了,我们也不能硬逼着给人瞧病,我在萧夫人的院子里留了下来,可这里终归是内院,漠泽一个大男人在这实属不便,可是又不放心我一个人,于是跟着萧将军去了前院,至于做什么我就不甚清楚了,想来也是大男人之间无聊的把谈政治,聊聊理想,切磋棋艺等等。
我百无聊赖地躺在藤椅上,想着难道就要我在这里等着萧夫人睡醒?估计等她睡醒,我都要睡着了,就在这时,环儿的声音轻轻地传来:“夫人,您觉得舒服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