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一仰给了他一个很明显的眼神,虽然他看不到:“这不是很明显吗?难道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擅闯我的闺房,而且,而且走的还是窗户。”
他往后退了几步:“你似乎很介意,我走你的窗户。”
我戳了戳手指,心中想着当然是介意的咯,小说里走窗户的都是情侣幽会的,我本还期待着我的第一次幽会会是如何光景,可是莫名其妙就这样被你夺了去,怎会不介意。
心里这般想着,却不能告诉他,不然指不定他心里会这么腹诽我,漠泽见我不语,也就准备再次从窗户飞身离开,一只脚明明已经落在了窗户上,还转过头来对我说:“其实,我觉得,我比步涯长得好看许多。”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暖阳高照。窗外偶有几只麻雀飞过,日光透过镂花的窗格子投进来,映到绸被上,似抹了层淡淡的光晕。我伸了个懒腰,传来急切的敲门声,我爬起来打开发现是三娘。
三娘见我刚醒来的模样,走了进来一脸无奈:“你怎醒地如此晚?我想要来叫你,漠泽还拉着不让。”
我不好意思地捎了捎头皮:“昨夜看小说看过夜了。”其实是自漠泽走后,我越发地清醒,无奈之下才拿出了在枕头底下的小说,希望看着看着能有睡意,谁知一看就看到了卯时。
三娘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本被漠泽拉着也不想喊你,可是将军府来人了,指名点姓要见你。”
我一慌,难不成昨夜萧将军和萧夫人吵出的结果是要纳我为妾?虽然做将军的夫人是很风光,而且萧夫人与我的关系也并不差,如果可以为萧将军落个一子,母凭子贵,我的地位也会直线上升。可是,听说做将军夫人与长年守寡并没有两样,连萧夫人都按捺不住漫漫长夜,那我,我,我应该能的吧。
三娘看我出神的样子以为我是担心的,虽然我确实是担心的,只是担心地有点偏。她按了按我的肩膀,给我绾发:“环儿姑娘那模样看去着实着急,你且与漠泽一起去看看吧。虽然我不觉得你一个小丫头能给萧夫人分担点什么,但是想来她们既来找你,你终归还是有点用处。”
我听着一头雾水,最后理解了片刻,只抓住了漠泽这个字眼:“漠泽与我一同去吗?”
三娘点了点头:“漠泽并不在受邀名单里,可是你一个小丫头去,我们也不放心,就让漠泽顺道陪着你了。你也知道,五弦去那里,实在不适合。”
艳阳悬挂在高空,秋日的昼夜温差着实相差甚大,大正午的,那烈日射在自己身上,跟炎炎夏日并无甚区别。看着过往的姑娘们撑着油纸伞遮阳,我低垂着脑袋连连叹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整一把伞呢。
环儿见我无精打采的模样,掏出帕巾给我擦了擦汗:“白小姐很怕热呢。”
我扯着牵强的笑容,皮笑肉不笑:“我怕热,也很怕冷。”
这时漠泽的声音从上到下传来:“你有不怕的东西吗?”
我歪着脖子想了许久,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想起那一夜在狼群的包围下,我竟是没有一丝惧意,咧了咧嘴笑道:“有啊,我不怕死。”
漠泽愣了半晌,别过头去不再理我,而环儿掩嘴笑了笑,也没有理我。
我伸手放在脑袋上挡光,透过指缝望着刺眼的光芒,想了想自己似乎并没有说错。
到萧府的时候,似乎比平日里还要冷清,偶尔遇见的侍仆也是端着手中的物什匆匆而过,我好奇之下问了环儿,环儿神色难辨:“白姑娘跟我来就知道了。”
虽然我来过萧府两回,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来到萧夫人的院落,本以为萧府女主人的院子总是要宽敞亮堂,坐落在内院最佳的位置,却没想到萧夫人的院落在萧府的最西北边,一个再简陋不过的普通院子,若不是被环儿领进来,我只会觉得这是侍女丫鬟所住。
环儿是个聪明的姑娘,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疑惑,在院子里给我和漠泽端了两把座椅示意我们坐下:“夫人说这里幽静,而且环境不错,与她小时候在顾府的庭院很相似,所以硬是搬到这里来了。”
我不置可否,这里想必是离萧将军最远的院落了,院子里有竹篱笆以及一颗不知名的老树,即便是午后时分,这里也是荫庇的很,倒是夏日乘凉的好去处。
稍歇片刻,我就坐不住了,实在不明白这个时候萧夫人邀我过来却又将我晾在院子里是为了什么:“环儿姑娘,你这将我叫来,可是有什么事?”
环儿放下手中的活轻轻地回答:“还请白姑娘和漠公子稍等片刻,其实今日,邀请白姑娘的并非是我家夫人,而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