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言低低地喝斥她一声：“你别忘了，爸是肇事逃逸！”

“那又怎么样！”沈安然不管不顾地吼了出来，“法律不外乎人情，你不是都跟赫哥哥订了婚，就要做章家的儿媳妇了吗？连求个情都不肯，你怎么这么冷血！”

“呵！”章启发出一声冷笑，“想得倒是美。”

沈佳言尴尬得无地自容，她上去拉沈安然，“你别说了，先回去。”

“我不走！”沈安然挣脱她，声色俱厉，“怎么？阿姨的命是命，我爸，我妈的命就不是命了？阿姨她就是害死了妈，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爸的心情，放过他吗？”

这话简直就是**#裸地在告诉别人，沈远志就是故意杀人，为了替死去的妻子报仇。

沈佳言急了，狠狠地揪住她，“沈安然，你给我闭嘴！”

沈安然大叫：“爸就要没命了，你还只知道叫我闭嘴，现在是要两条命抵一条命吗？哪里的道理！”

眼看章启额角青筋暴露，情绪已经在失控的边缘，沈佳言飞快地对章显赫说道，“对不起，我先带她回去。”

说着扯过沈安然，大步走了出去。

走到自己的车旁边，强硬地把沈安然塞进去，“给我坐好！”

沈安然这时候倒不吵不闹了，冷冷地扣上安全带，看着沈佳言坐上来，踩下油门。

她猜想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看章启的态度就知道，现在章沈两家可以说是隔着血海深仇，沈佳言还想轻而易举地嫁给章显赫？

恐怕只能做梦了。

一想到这些，她心里的冷笑简直快要溢出来，而沈佳言铁青着脸看着前方，问她，“你真的确定爸是在为妈报仇吗？”

“不是报仇是什么？”沈安然飞快地反问道，“姐姐，上次爸喝醉酒你是知道的，他对妈的感情，可能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深。”

“还要深？”沈佳言不无讽刺地扯了扯嘴角，“那他和裴娜又是怎么回事？”

沈安然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四两拨千斤地回答道，“爸又不是什么纯情小男生了，找两个女人玩玩我觉得没什么奇怪，说不定他就是用种方式来减轻心里的痛苦。”

沈佳言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观点，但上次沈远志喝醉酒，又的确是口口声声喊着吴娟的小名，她只能认为这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吧。

车在沈家大门外停下，她扭头严厉警告沈安然，“如果你真的为爸好，就不要再去章家闹，否则后果自负，下车。”

沈安然目的已经达到，听了这话什么也没说，下车走了。

想着刚刚那一场闹剧，章启两父子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沈佳言便开车回了工作室。

一走进院子，墙角错落有致的几株腊梅是舒凝种的，窗边还在吐艳的插花是舒凝亲手插的，桌上还放着她喜欢喝的茶叶，厨房的一碗一碟，都是她亲手挑选的。

物是人非，巨大的悲伤象潮水一样涌来，瞬间将沈佳言灭了顶，她扶着桌子，哭得不能自己。

这天夜里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像滴不尽的眼泪，已经是半夜，她还是睡不着，起来坐在窗边发呆。

突然传来敲门声，她以为是赵之卉，过去开门一看，章显赫全身湿透，两手撑着门框，慢慢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