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云楚又回到了那个祭台。

“她”躺在祭台底下，金色的法杖刺穿“她”的四肢和心脏，金色的神血不停从身体里往外流淌。

“她”已经很虚弱了，但“她”的双手依然不停地在结印施法。

“龙哥哥，你要快点回来呀，我……我等不了你太久了。”

随着“她”的法力，那些神血在她身下画成巨大的法阵。

云楚的意识飘**在虚空中，看着那逐渐成形的法阵，心中惊骇莫名。

上次看到这个法阵的时候，她神智不全，记忆不全，并没有看出这法阵是什么用途。待她拿回神体之后，却再没顾得上去看。

当时她可能并不觉得这很重要，左右不过是替轩辕庚辰招魂的法阵，那些记忆中的画面已经说得很清楚。

“她”为了召集轩辕庚辰的残魂，献祭了所有的龙族后裔，云楚想到这个，心里就很不舒服，不愿意去追忆这一段记忆。

在她的观念里，无论为了谁，都不可以牺牲这么多的生命，这是残忍无道的行为。

可那却是过去的“她”犯下的罪孽，云楚下意识地避开这一段。

直到现在，她才看清了那个法阵的意义。

睡梦中，不需要她去翻找记忆，相关的记忆自动从识海中浮现上来。

法阵的主要作用，不是招魂。

而是固魂，和驱逐。

她突然明白过来。

“她”其实根本不必费尽心力去召集轩辕庚辰的残魂，而“她”也确实没那么做。

她献祭了所有的龙族，是另有他用。

人界已经湮灭，现在的“人界”是轩辕庚辰以自身元魂开辟出来，供残余的人族栖息繁衍。

换句话说，他的元魂与“人界”同在。

当初“云楚”和轩辕庚辰化作两道雾气在云海中纠缠，原本势均力敌，后来轩辕庚辰却突然消散了，亦是因为这缘故。

他的力量本来就因“人界”分散了不少，何况，他一身系着整个人族的存亡，他不能、也不敢让自己真的魂消魄散。

除了稳固“人界”的元魂，他亦散在各界九片残魂，以备来日。

这才以剩下的残躯来与“云楚”做个“了断”。

“云楚”悲愤欲绝，多方寻死无果，她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人界”既然还没有崩溃，那轩辕庚辰肯定就没死。

“她”要将他的元魂替换出来。

以身代之！

这类术法并不是“云楚”所擅长的，而她身为“云神”的神性，使得她的魂魄本就聚散无常，并不适合做“稳固”这种工作。

所以，她献祭了龙族，用和轩辕庚辰同样的血脉，来辅助自己。

原来，这才是“她”杀光龙族的真相！

云楚的意识中一片冷漠，并不觉得有多动容。

无论为了什么，屠灭一族，都是不可原谅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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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中画面一转。

一道金色的魂魄悠悠凝聚起来，极淡，摇摇欲坠。

“龙、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