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云楚，雨司辰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不然他不会紧张成这样。

但他既然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云楚捏着手里的小玉瓶，冲林奶娘道：“这个留在我这里，我再想想办法。”

林奶娘忙不迭道：“好，好。楚姐儿，你一定好好带着公主，别忘了她啊。你不知道，这几年我看着公主一点一点虚弱，担惊受怕的……”

门口灯笼的映照下，能明显看出来，林奶娘苍老了不少，一双眼都浑浊呆滞，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失望，才能变得这般麻木。

照理说，她亦是个五阶修者，本不该如此。

云楚叹了口气，可能就是心力交瘁，精气神都泄了大半，才会变成这样吧。

林奶娘见云楚叹气，只当她又不高兴自己在这里，连忙说道：“公主交给楚姐儿我就放心了，我不打扰你，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连忙转身就走，好像生怕云楚会反悔。

云楚看着她佝偻的背景，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是有多可怕？我以前对你很凶吗？”

她摩挲着手里的小玉瓶。

仔细回想，她凶的从来都是楚月灵啊。

林奶娘总帮着她犯蠢，才被她迁怒吧……虽然确实，林奶娘在她这里也没得着个好脸色。

云楚不禁反省自己，她在别的事上都好好的，为什么在楚月灵的事上就总是那么不理智，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呢？

她又不是她真的亲娘，她为什么总是要被她牵动情绪？

不……

不是这样。

如果她和轩辕庚辰一样，魂魄也散作数片，每一个“云楚”都是她自己呢？

她之前就怀疑过来自现代世界的那个自己，和上古云神就是同一个人，不然魂魄和神体也不会这么贴合。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个龙渊大陆的“倒霉蛋云楚”，就也是她自己。

她这一世托生在楚月灵腹中生出，血脉上自然有牵连，会为她动情动怒，这就说得通了。

肩膀被人揽住，云楚下意识地一挣，雨司辰的手被她弹出去。

她猛然反应过来，一回头，搭住了雨司辰的肩膀，看上去她就是想换个姿势，而不是想甩开他。

“做什么？想安慰我？”她笑道。

雨司辰双目盯在她脸上：“你不可怕。你虽然有时候看着很凶，但你的内心很柔软，很善良。你对所有人都心怀慈悲，待他们以温柔。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子。”

“就会哄我，你见过几个女人？我们人类女子和你们妖族可不一样，自然没有她们那么狂野肆意。”

“不管见过多少，你都是最好的。”

“行啦行啦，别哄我了，咱们继续吃饭去。”

“好。”

……

夜里，雨司辰被安排睡在云楚外间。

她无法确定雨司辰和她的安全距离有多远，只怕他离得稍远点，就稀里糊涂丧了命。

稳妥起见，当然是形影不离最好。

她听着外间雨司辰绵长的呼吸，也合上双眼，渐渐进入梦乡。

上次入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印象中，好久好久都没有躺在**睡过觉。

哪怕她现在拿回神体，其实已经可以不眠不食，但云楚依然想做个正常的人类，享受人类的一切习性。

谁要当神仙啊，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