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老汉见状,只顾着巴结孙县令,连忙道:“县令老爷既然要走,不妨让我家成哥儿送一程。村里山路婉转,成哥儿性子稳重,他晓得哪条路好走。”
孙县令跟着赔笑,眼角余光却是一个劲的去瞥江农的神情。
看老人家的面色好似越来越难看,他的心也紧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无奈的是,就算他想了半晌,依旧没有得出任何的结论。
江农也不是个有兴致与他打哑谜的,当即点破道:“之前孙县令不是才允诺了做饭的厨子,说是等事毕后,要见人家一面。莫非是县令老爷贵人多忘事,愣是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江农的一席话,总算是点醒了孙贺荣。
他先前说是要见厨子的话,不过是顺水推舟,给李家与周琰一个面子,放下筷子后早忘了。
却没想到,这样的话不仅被江农听到了,还让他记到了现在。
明白老人家生气的症结所在就好办了,孙贺荣一拍脑瓜,当即无奈的说道:“瞧我这酒量,才吃两杯就醉了。对对对,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正在说话间,急忙收拾完的张一勺,也匆匆赶了过来。
虽说他身上已经解下了做饭穿的围裙,手和脸也洗的干干净净。
可在靠近人群的时候,一样能被人闻到他身上浓郁的油烟味,以及各色菜肴混杂的气味。
那些美食菜肴单个端出来的时候,散发出来的气味可以说是喷香扑鼻,令人食欲大开的。
可当各色菜肴混合在一起时,散发出来的味道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就像后厨泔水桶的味道一般令人作呕。
孙贺荣忍着澎湃汹涌的恶心,强撑着与张一勺说了两句话,又赏了他一些银两,这才得救般的赶紧离开。
再看那边的江农,则是不知何时,竟已经与丽春院的何姨站到了一处。
最初的原因,自然还是何姨身上的特殊香味吸引了他。
这样的场合,本来何姨是不愿意来的,怎奈李娇娘与周琰再三邀请,她才不得不厚着脸皮到场。
虽说她今日已经在尽量低调的打扮了,站在衣着朴实的李家村人中间,依旧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不少人明里暗里早就将她打量了好几遍,纷纷猜测着这样的女人究竟什么来路。
时常混迹花街柳巷的男人们,对于何姨自然不会陌生,时不时地有人上前敬酒说话。
虽说他们没有说破何姨的真实身份,可这样明显的搭讪举动,还是惹得自家女人不爽。
此刻见江农老先生竟然也主动去找那女人说话了,女人们脸上的不屑更显浓郁——啊呸,天下乌鸦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