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时机已到,张氏的暗中撺掇果然还是起了作用。
耘哥儿和柠哥儿纵然万般不愿,最终还是端着酒杯,相伴着朝江老先生走来。
耘哥儿道:“江老先生,李耘与弟弟李柠敬您一杯。”
正在吃菜的江老先生闻言,转头看过去时,看到的便是一高一矮两个年轻郎君,正满脸拘束的站在自己身旁。尤其那个小一点的孩子,更是紧张到时不时地瞥自家哥哥一眼。
江老先生今日心情很好,虽说早就想到他们是谁,却还是故意问了一句:“刚刚你说,你们是谁?”
见江老先生果真搭话了,李耘的心中大喜,连忙道:“李耘。”
说着,他还悄悄用手肘推了自家弟弟一下,李柠连忙答道:“李柠。”
“你们两个看着面熟,咱们先前是不是有见过面?”
江老先生的话,将两个年轻郎君说的面色窘红,还是李耘率先回答道:“先前我们在学堂门口做出不德之事,惹怒了老先生,从而不许我们再进学堂听课。”
“哦?”江老先生的回答很是意味深长。
李耘不知他作何想法,连忙跟着说了句:“江老先生,我们知道错了,最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学堂窗外旁听。希望江老先生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兄弟重新有机会进学堂听课吧。”
一口气说出心中憋了许久的话,李耘只觉得一口浊气终于吐出来般爽快。
不管对方是不是答应,反正他是此生无憾了。
身旁的李柠年纪尚小,也不如哥哥那般会说,只不停地点头附和道:“请老先生收下我们吧。”
村里不光有张氏在惦记着江老先生的事情,还有其他人家的孩子,见李耘与李柠跑过来与老先生说话敬酒的时候,也在自家大人的撺掇下,相继朝着江老先生跟前跑来。
不一会儿,江老先生的身边就围拢了七八个孩子。
一个个面带期盼的看着老先生,纷纷用那张稚嫩的小脸哀求着,希望江老先生能够将他们一并收下。
这些人中,自然也有张一勺的儿子张峰。
与旁人不同的是,张峰是被李娇娘撺掇过去的。
江老先生先是环顾了诸位孩子一眼,紧接着又将视线落在李耘的脸上,面色严肃的问道:“先前说你已经知错了,那么,现在说说,你究竟哪里错了?”
李耘没有打磕,张口便道:“我与娇娘姐姐是同宗堂亲的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当时不该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就对娇娘姐姐的困境视若无睹。”
“说得好!”江老先生激动地起身,冲着孩子们高声说道,“我的名号,你们先前估计也听说过。毫不夸海口的说,当今圣上都是我教出来的学生之一,除了圣上之外,我的学生遍布天下。他们做什么的都有,尽皆对我敬佩不已。不光是敬佩我的学识渊博,还敬佩我的做人准则。刚刚耘哥儿说的非常对,同宗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放眼整个国家也是一样。如果你们真心赞同我的理论知识,那便来我学堂学习吧,我都收了。”
众人万万没想到,江老先生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其他孩子都在欢笑庆贺的时候,与江老先生距离最近的李耘却是傻了眼。
直到江老先生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传进他耳朵里时,他才百味陈杂的看了对面的李娇娘一眼。
此刻他眼中的李娇娘面色红润白皙,笑起来眉眼弯弯,确实如众人说的那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