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有一丝活着的可能，我总要去见一见，把他带回来。茅衷寒是禽兽，他不会善待他的。”春烟用细弱蚊蝇的声音低低请求。

颜酌情急之下，抓紧她的肩膀，用力晃了晃：“姐，你清醒一点！就算小毛还活着，茅衷寒一定会将他照顾的很好，虎毒不食子。你若去台湾，必然有去无回！”

颜酌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在台阶处吩咐佣人布置房间的顾轻，他没有听清楚颜酌说什么，只是看他一脸愤怒的摇着春烟的肩膀，立刻走了过来，拿掉了他的手，顺便踹了他一脚。

“做什么？患了失心疯吗？”他将她拉至手边，温柔提醒了句：“去看看我叫人布置的房间，你喜不喜欢？嗯？”

“好，多谢。”她将眉间的忧郁尽收眼底，随后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顾轻早已经没了方才的调侃，担忧又略带温怒的看他，“春烟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颜酌差点吐血，跟姐姐说两句话，舅舅何必这样忌讳。

“没说什么，她说她很爱你，又怕你生气，她孕期反应强烈，怕照顾不好你……”颜酌一连串的鬼扯，顾轻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

又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其实我不大想要这个孩子，医生说她现在的年龄和身体状况都不适合有孕。”

颜酌惊讶的长大嘴巴，怕不能引起他的重视，语气极尽夸张的说：“没了这个孩子，我姐八成会死！她不管怀了谁的孩子，都会拼尽全力护着幼崽的，就像老母鸡护着自己的小鸡仔。”

顾轻还想再补上一脚，颜酌早早的躲了，挥了挥告别，还不忘调侃：“舅爷要存奶粉钱，我就不克扣你的登台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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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居的第一天，两个人躺在**，看天花板上，他提早贴上去的星型夜光石。

“顾轻，我想去一趟台湾。”春烟的声音很小，生怕触怒他，然而顾轻还是蹙紧了眉，尽量压着脾气。

“可能在你面前说这些，真的很过分，可……我实在放心不下小毛，万一他还活着，不能这么小就没了母亲。”春烟小心翼翼的偏头看他在月光下的眉目，紧闭双唇，清冷又拒人千里之外。

半晌，他迟迟开口：“我若不答应呢？让你在我跟小毛之间选择一个，去台湾或者留在我身边。禹春烟，我的心不是一滩烂泥，任你随意丢弃又捡起！”

有一瞬间，春烟想起了诸多前尘往事。

他一次划破了掌心，为她坠台，三番五次谅解了她，一次次把自己的真心给了她。

“顾轻……”她小心翼翼的爬上他的胸口，迅速逼自己做了个决定，“我不想离开你，我不要小毛了。”

她是个很糟糕的母亲吧，任由一个生死未卜的孩子，放任在魔鬼的手中。

一秒钟前，他开始后悔自己对她的逼迫，倘若她真的执意要走，他又该怎样折磨自己才能抹平这样的伤疤。

听到这样的答案，他突然有些内疚，他才是那个刽子手吧，如今的他跟昔日的茅委员又有何区别？

“好，我放你走，”他胡**了揉她的发丝，“但是，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她挣扎的坐起来，看着他靠在枕头上，晃了晃他的手臂，“我去那里事情简单一些，我只寻求一个真相，你同我一块去，恐怕到了那里，我们两个身不由己，会节外生枝。”

“你也知道会身不由己？”他将她重新按回到自己胸口，“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处。”

生时分别太久，亡时再也不要分离了。

春烟靠在他结识的肩上，忧思过甚。

最终，她还是听了他的话，“好，我们一起去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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