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春烟坐在院子里的一处矮凳上，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我知道。”那么大的阵仗，顾轻自然看见了。

“你不问问怎么死的？”她垂眸，看着他伏在她的膝边，一脸担忧心疼的神情。

“是你出手送了她一程。曾经我知道你亲手杀了唐医生的时候，还在心里惊讶。现在突然觉得我的丫头变得刚强果断了，这样没有我，你也能保护好自己。我便对你少了这些担心，只是，我心疼你，有我在，本不该让你的双手沾血。”他牵着她的手，吻了吻。

“可她毕竟是你的女人，曾经的二奶奶。”春烟本以为他会惋惜，直到看见他的眼神里，除了心疼再无其他的杂质之后，顿时觉得温暖起来。

顾轻自嘲的笑了笑：“二奶奶？说起来倒像是一个笑话，那是我尴尬的过去，娘子可否让它成为历史？”

“好。”春烟很大度的不再提起，坐在椅子上太久，又觉得腰酸，她起身懒懒散散的虚扶了一下腰肢，随后才要坐下，他已经牵着她的手，陪她回了卧房。

“没伤到你吧？”他拿了个枕头，叫她靠在塌上，他则是始终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眼神不自觉的瞄向她的肚子。

他真想去摸一摸，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不会，现在有了孩子，我会更加小心，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境。”她随手拉过被子搭在身上，以防夜风吹得有些凉。

“这个孩子，咱们不要了吧。”几经为难，最后，他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春烟猛然从他的掌心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脸敌意的望着他，从震惊变成委屈，最后又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看着突然落空的掌心，也不再去寻找她手心的温暖，继续说道：“我去问过医生，医生的建议是趁着有孕的时间短，将孩子拿掉。拖得越久，这个过程中你要承受的痛苦越大。”

她慢慢爬过来，抱着他，在他耳边柔声安慰：“这些话，医生也跟我说过，医生的话是危言耸听。”

“这件事也怪我，我只以为你不能生育了，便没有想过若是有了孩子该怎样，会怎样，是我疏忽了，但是，”他望着她的眼睛，“我们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补救什么？”她的语气有些焦急，“我不可能因为医生的三言两语放弃我的孩子。”

“春烟，做人，不能那么自私。”他看着她明显一愣，继续说：“若是你真有什么意外，你走了，留下个孩子给我干什么！？我要你好好的，我们已经错过了半生，现在我只想你陪我一起变老，我们还要做彼此的拐棍，一起看日初和夕阳。”

“顾轻……”她着急的拉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我不是一定会死去，意外的可能性非常小。你摸摸，再过两个月他就会动了，再过两年他就会叫你爹爹了！”

顾轻才摸到她并未隆起的小腹，立刻触电般的放开了，他起身，目光清冷：“我说了不要就不要，你想要就滚，我一向没有耐心和这样的好脾气。”

春烟焦急又心痛，强压下内心的难过，不跟他争执，立刻从**爬下来，一脚踏空，险些滑倒。幸好他嘴上冷漠，身体还是伸出手臂抱紧了她。

“你若执意想给我留个孩子，我答应你，一定拉个女人回来生下个孩子。”他话音刚落，立刻被她用食指抵住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