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我不允许!我原本以为自己很大度,可是知道你跟莺儿同房的时候,我犹如万箭穿心,恨不能立刻死去。顾轻……”她泪光盈盈,“我知道自己配不上这样好的你,可是,从前我不能生育,现在我可以了,让我一个人拥有你,好吗?”
他不说话,她又问:“好不好?我保证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而且,就算我们不要这个小生命,将孩子拿掉,也是要承担风险的,不比把他生下来要承担的小!”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她立刻如藤蔓般,带着她的温度,拥紧他,“求求你……”
“让我……再想想。”他心里很乱,思绪更乱。
“不要想,答应我,”春烟将脸凑过去的时候,他还没有理她的意思,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再次涌上来,她立刻放开他,小声嘀咕了句:“我不舒服,我想吐……”
“叫伊洛取木桶进来!”他随意在身后吩咐了句,立刻扶着她坐下,看着她用帕子堵住了口,一阵干呕。
春烟摆了摆手,止住了恶心,却被呛出了眼泪,“你不可以跟我大声讲话,不能让我伤心难过,不然我就会不舒服。”
“娇气!”他嗔怪了句。
她温顺的点了点头,看他神情稍稍缓和,不去提孩子的事,只当他是答应了。
“住在四合院里有诸多不便,还是换洋房来待产,可好?”他揉揉她的小脑瓜。
“好,只要在你身边,我睡在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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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子终究是空了下来,在寸土寸金的北平,顾轻选了上好的地段,举家搬迁。
搬家那天,颜酌站在空阔的欧式风格院子里,看着姐姐又露出了第一次当妈妈时的腼腆和微笑。
“姐,恭喜你。”他将一个大红包递到她手边。
“孩子才是一个荷包蛋那么大,等他出来了再给也不迟。”春烟推脱着,不肯拿。
写着‘多子多福’的红包眼看着被拒绝,颜酌直接拉过她的手,放到她手心里,“这是给你的,庆祝姐姐重获新生!给小外甥的礼物当然不是简单的红包。”
春烟抿唇笑得有些勉强虚弱,捋了捋鬓角的碎发,在初秋里骄阳里,突然问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颜儿,那一次你去重庆接我……小茅是真的死了吗?”
颜酌不知道姐姐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个,想必是跟茅衷寒写给她的信有关,他努力回想,也记不起当时的许多事了,因为他抵达重庆的时候,小毛已经下葬了。
“姐,你想一想,若是孩子好好的,茅衷寒怎么会故意骗你说已经过世了?他一直想要挟你,孩子难道不是最好的筹码吗?”
他眼中有片刻的迟疑,落到春烟的眼睛里,她已经明白了这一切,那就是颜酌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