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孕早期，但她的身子愈发沉重了，早已经不像几年前第一次怀小毛的时候，那样坚韧和勇敢。

她时常觉得很疲乏，嗜睡，孕吐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烈，什么都吃不下。

日上三竿，她还在呼吸匀称的睡着觉，顾轻一个人拿着她的检查结果，去了前几日她才去过的医院。

还是那家医院，但是医生早已经换了一批。

“我太太还好吗？”他坐在医生办公室的椅子上，岁月鬼斧神工般的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愈加凌冽。

“禹小姐吗？她原来是顾太太啊……”医生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眼红，随后将厉害关系又讲了一遍：“顾太太今年已有三十周岁，很大可能上会出现妊娠期高血压、前置胎盘、早产、胎膜早破、妊娠期糖尿病、产后大出血等，可谓是九死一生，至于胎儿呢……”

“一个不健康的母亲，势必不会带来一个健康的孩子，婴儿先天愚型、心血管畸形、兔唇、腭裂等畸形率也相应升高……而且，”医生还没有说完，顾轻几乎咬碎了牙齿，艰难开口：“不必说胎儿，这个孩子我们不要，小产会对我太太的身体造成哪些影响？”

“小产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休息两日就好了。”医生的语气十分轻松，仿佛真如她所说的一般，杀个孩子，比杀只鸡还简单。

出了医院的大门，顾轻看了一眼晦暗不明的天空，心底一片潮湿，这是他的孩子，他却亲自决定了他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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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走后，春烟从睡梦中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伊洛一脸愤怒的进屋，甚至忘了行主仆之礼，开口言道：“太过分了！不经通报，擅自闯入顾府，还当她是二奶奶呢？”

春烟理了理头绪，之后询问道：“是白凤娇一个人来的，还是秋妧跟着她一块来的？”

“回大小姐，秋妧也来了，还抱了一条狗。”说话间，伊洛努力回想着，秋妧的身影一晃而过，到底是去了哪里？

“你去将我前几日画的林夕的画像拿出来，然后将秋妧给我请过来，趁她不注意，将画像放到井壁上。”春烟见她一脸错愕，又补了一句，“就是二爷曾经收的那个女徒弟的画像。”

“大小姐是要……？”伊洛懵懵懂懂，见春烟阴沉着一张脸，不敢多问，随后捡了画像，藏在袖子里，往荒废的院子里走去。

伊洛走后，春烟和白凤娇在院子里打了个照面。

“没想到，兜兜转转，你又回来了。”白凤娇语气平淡，略带一点嘲讽。

春烟倒是一脸坦诚，眨巴着眼睛，问了句：“二小姐和您的孩子还好吗？”

白凤娇“啧”了一声，接着，扯开了话题：“来都来了，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

秋妧在怀里抱着狗狗，紧走了几步赶了过来：“主子，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