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太阳晃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直到将所有的检查都做完之后,医生面露喜色:“恭喜你,禹小姐,你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小毛的事像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头上,让她高兴不起来。
她还是勉强的笑了一下,接过那张诊断书。
“禹小姐,介于您的年龄已经超过了最佳孕育年龄,所以利害关系还是要跟您讲清楚……”
春烟看着医生的嘴唇一张一合,她说了很多,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茫然的点头,感谢,最后拒绝了医生给她开的诸多补品,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伊洛早早的将第二封信给她拿了过来,并且一脸歉意:“大小姐,这封信我是偷偷拿过来的,没叫二爷看见!”
春烟接过信,无暇计较伊洛在她面前的小心机。
需要她三缄其口的时候,她满世界宣扬。不需要她帮自己打掩护的时候,她巴不得顾轻误会。
“若你执意不来台湾,不要小毛。
孩子,我也不会要。
我会把他送往孤儿院,如你所愿,让你跟你的爱情白头偕老。”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春烟不得不扶在椅子上,才能勉强让自己不至于跌倒,不知道是不是孕期缺钙或者贫血导致的,她的头晕也越发强烈。
才喝了口清水,缓了缓之后,开口询问道:“二爷呢?”
“二爷从剧场里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伊洛说完之后,面露难色,用余光看了一眼春烟,迅速又低下头去:“奴婢有一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她一脸倦容的抬眸瞧着她。
“是,”伊洛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今儿你出门之后,白凤娇带着秋妧来过,跟二爷在书房里待了好久才离开,奴婢瞧着秋妧怀里抱了只狗,在枯井旁走来走去,担心她在做什么法事,要诅咒您。”
“呵,”春烟虚弱一笑,“无稽之谈。”
那条叫小毛的狗,她至今还记得,曾经几乎刺激得她发疯。
如今再度将它抱了过来,无非是想要她的命。
“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他。”春烟丢下这句话,便去往他的书房。
夜半三更,知了没完没了的啼叫着,书房门前,春烟驻足停下,从里面不断传来三弦的声音。
她从缝隙处推开门,看见顾轻正抱了一把三弦,不知在弹些什么。
端了杯茶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看他始终茫然的注视着远方。
“啪”的一声,弦断了,手中的三弦无声滑落,他看向她,目光清冷,仿佛二人从未相识过。
“我听下人说,晚饭你又没吃。”她走过去,将茶杯放在他身边的茶几上,小心翼翼的搂着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侧脸。
他看着她,犹如猎人望见自己的猎物,一秒钟之后,揽过她的腰肢,顺手撕开了她的薄纱长裙,低下头吻了下去。
“顾轻……别!”她的声音很轻,从他怀里挣扎起身。
“理由。”他态度清冷。
“我……我有身孕了。”她坐在他身上,看着他错愕了两秒。
他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如同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果真吗?”
“嗯。”她含羞点头,“我几时骗过你?”
他将她抱起来,转了一圈,又问:“为什么才告诉我?”
他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一个真真正正,属于他的。
“起先不确定,我怕是空欢喜一场,所以想确定了再说。”她坐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一脸甜蜜。
“医生怎么说?”他的笑容有一瞬间僵滞在了脸上,如果生下孩子,对她有任何危险,他真的忍心放弃吗?
“医生说多休息,会母子平安的。”她用左手覆上他的脸颊,企图让他安心。
但是她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总要亲自问问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