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唱得热闹，春烟一个人坐在她昔日在荣福堂的闺房里，这里面保存的很好，还和当初父亲在时一样，颜酌从不许别人乱动。

摊开信，确定那是茅衷寒的字迹。

“当初选择放弃你，是权衡之后的诸多逼不得已。

如今我在台湾已经站稳脚跟，不做丞相，也是将军。

我回内陆有诸多不便，所以希望你亲自过来找我。

若你肯来，就联系北平的当局，拿着这封信，他会亲自送你。

我有很多关于小毛的事要同你谈。

还有，

小毛没有过世，

他现在就在我身边！”

春烟手一抖，信笺跌落在地上，夜风呼啸而过，窗户“啪”的一声，被风掀开。

小毛……

他还活着？

春烟满脸泪水，只觉呼吸困难，她慢慢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

不……

不可能！

她是亲眼看见小毛断气的。

是茅衷寒，为了将她再度束缚在他身边，故意编纂出来的谎话。

可是……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

她的小毛，她的儿子……

更多的泪水顺着指缝，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门被拉开，顾轻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旧情人跟你说了什么，让你神魂颠倒的躲在这里？”顾轻一脸受伤的神情，形单影只的站在月色下，显得既可怜，又落寞。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从地上推了起来，她一只手抠住茶几的一角，慢慢站了起来，眩晕感愈发强烈，也许是出于母爱的本能，她强迫自己镇定。

“没有什么，你看。”春烟将信顺便递了过去，她不介意顾轻看到，她没有什么秘密好隐藏的。

“他写给你的情书，我看算怎么回事？”顾轻没有接，甚至连封皮都没有瞥上一眼。

春烟叹了口气，将信笺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我觉得有点累，我想好好想一想，今天我们不谈好吗？”她走过去，想抱抱他，也想汲取一些温暖。

但他并没有给她这个拥抱，“是吗？待你想好之后，是决定再次不辞而别，还是舍弃我？”

“或者如你所言，我这样的身份，应该娶个三妻四妾，每次拿这个当做借口，你就可以走得心安理得？”他的语气咄咄逼人，不给她喘息的分毫。

春烟觉得窒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小毛，新欢旧爱，青梅竹马，前世今生，在她心里都抵不过一个小毛。

“顾轻，我想……我想去一趟台湾。”她到底还是鼓足了勇气，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啪”一个耳光打过去，她的嘴角立刻渗出鲜血来。

顾轻冷冷道：“你就算死，也得给我死在顾宅。”

.

荣福堂不欢而散之后，春烟一个人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