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无形的擂台以畅春园的惜败而告终,荣福堂的神话终究无人能够撼动。
记者用大篇幅的笔墨报道了一番,更有来自四面八方的记者,堵到了荣福堂的门口,等着采访禹颜酌。
“禹爷,如今您可是威震八方,响当当的大人物!”北平的记者戴着蛤蟆镜,将马屁拍的震天响。
“禹爷那是我爹的名号,您叫我小禹就好。”颜酌站在门口,像昔日的父亲一样,拒绝请记者朋友们进屋。
“禹爷成角儿之后,便不再登台唱戏了。现在少班主也告别了戏台,是不是要效仿当年的禹爷一样?”北平记者接着问。
“当然不一样,我爹不登台是为了女人,我是为了钱。唱戏消耗我太多时间,耽误我挣钱。”颜酌心直口快,没什么好忌讳的。
记者一阵善意的大笑,随后继续问道:“今日,荣福堂赢了顾老板,是不是说明顾老板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您觉得顾老板会成为昔日的叶小菊吗?”
颜酌皱了皱眉,“叶小菊是我师父,提起我师父,能否使用尊称?再说,像我师父有什么不好?我还想像师父一样,奈何我学艺不精,只能老实赚钱。”
“多有怠慢,叶老板是位民族英雄。”记者向上推了推眼镜,谄媚的笑容敛去,话锋一转:“不过顾二爷如今失势,堪称戏霸,被荣福堂开除,简直大快人心,不知道少班主对于他此次的擂台失利怎么看呀?”
颜酌的眉毛拧得更深了,他不答反问了句:“哥几个知道我爹最出名的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让几个记者都愣了,大家试着答了答:“禹爷最有名的是唱戏?抗日英雄?”
颜酌摆摆手,说道:“你们都错了,我爹最出名的就是打记者。顾轻是我舅舅,他再不济,也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我虽然没有我爹的拳脚,但是我有他的暴脾气,不要再让我听见一句侮辱我舅舅的话!他是我的家人,我可以大逆不道的骂他,别人不行!”
大家面面相觑,匆匆结束这一场令人尴尬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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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宅又恢复了昔日的安宁,傍晚,春烟坐在院子里看春风杏花落,用花瓣调制成的香料敷在脸上,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顾轻随意拉了把椅子过来,看她闭着眼睛,嗅着空气中好闻的花香。
“这是什么东西,给我也弄一个。”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言。
她陡然睁开眼睛,就看见他那张带了笑意的眼睛,“二爷潘安再世,还用得着这些东西,别拿我打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