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几日，顾轻陪颜酌忙着剧场事宜，早出晚归，但每夜还是会回来陪她睡觉。

春烟有时希望他能回顾府，或者抽空去寻个三妻四妾，但是顾轻仿佛没当回事一般，总是有无限的精力，用到她的身上。

春烟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听雨嘀嗒嘀嗒的落下，院子外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司机拉开门，就看见白凤娇的身影落在视线当中。

春烟将门拉开，请客人进来。多年不见，白凤娇似乎是忧心太重，脸上已经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

“才回来就金屋藏娇，二爷果然是宠你呢。”白凤娇噙着笑，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

春烟站在她的对面，不知一个妾该用怎样的神情去面对大夫人，干脆什么神情也没有，不发一言。

“我今天过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找你来叙叙旧。”白凤娇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立刻抛出来一个也许会让她感兴趣的话题。

“二爷最近在同我办离婚。”

果不其然，春烟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离婚？

是为了她吗？

“我的意思是不离，其实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二爷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不容易，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一个好名声对角儿来说太重要了，若是他真逼我离了婚，外界都传他捡了个别人不要的破鞋，得给他造成多大影响？”白凤娇怕说得轻描淡写，不能引起她的重视，又加了一句：“你别忘了，叶小菊后来的下场是什么！”

春烟打了个冷颤，顾轻那样骄傲的人，她绝不能让他重蹈覆辙。

“我没有叫他离婚。”她几乎脱口而出。

“我自然知道。你是比我更希望二爷好的人，但是，”白凤娇刻意为难起来，“二爷的性子，你也知道。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为了你，他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你能看他身败名裂吗？我的意思，禹小姐若是高抬贵手愿意放过他，就好好劝劝他。日后，你跟二爷情深似海，我替你们遮风挡雨。总得有一个女人能拿到明面上不是？”

春烟想了想，若她说得是真的，顾轻的确是太冲动了。

她这一生已经如此，她不要顾轻再赔上半生荣誉。

“好，我去劝他。”

“嗯，”白凤娇笑得亲切又和善，“我就知道你是识大体的。还有，既然你跟了二爷，以后也是要入宗谱的。总在外面住着也不是一回事，回去吧。顾宅虽然不大，可也得有你的容身之地。谁叫二爷喜欢你。你也不能见二爷天天的两头跑，你也不怕把他折腾散架了。”

两头跑？

春烟想起顾轻有时很晚才回来，也许都是先回顾宅看过白凤娇，才又来陪她的吧。

她这个不称职的情妇，做得好卑微。

他也会很辛苦吧。

“好，我回去。”她原以为自己不在意，还大度的劝他娶个三妻四妾。

其实，只要一想到他或许也会那样温柔的看着白凤娇，就觉得心酸。

白凤娇见目的达到，也不多做逗留，只意味深长的一笑：“好，那我这就回去了，收拾出一间大院子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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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娇走后，春烟就坐在窗前发呆，一直到午夜，他才回来。

难道，又是先回了顾宅看过白凤娇，才又来陪她的吗？

她都嫁过人了，有什么资格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