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回过头去望向众人。
“唐医生是我杀的,她身上的所有弹孔都是我打的,与任何人无关。记住了没!”
周围的警卫员都是茅衷寒带出来的兵,选择性的睁眼瞎了,齐刷刷的应了声:“是!”
其他几个闲杂人等都已经吓傻了,乖乖闭上嘴巴,不管唐医生是谁杀的,如果不学会闭嘴,可能自己就会被杀。
茅衷寒替她顶罪的行为,春烟看在眼里,却没放在心里,转身走了。
至于茅衷寒会面临怎样的裁决,她不在乎,也跟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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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酌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姐姐两手空空的回来,难免担心。
“火车就要开了,姐,我们走吧。”
“好啊。”春烟无所谓的拎起外套,将伞放在过道,钥匙放回了餐桌,轻轻带上了门。
在深冬,离开了这座城市。
火车上,春烟将自己的头枕在颜酌的腿上,躺在卧铺的包厢内,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光秃秃的树丫。
“颜儿,我这双手沾血了。”她喃喃自语,但颜酌却听得很真切。
“我杀了人。”她又说:“杀了唐玖。”
“你错了,”颜酌顿了一下,接着说:“她不是人,你充其量算是杀了猪。”
春烟微微惊讶,本以为自己从此在弟弟心里的形象从此崩塌,想要抬起头却被他又按了回去。
“我只恨自己,两铁锹没砍死她。”颜酌突然明白了春烟黎明起身到底是去做什么了,他不觉得姐姐手上沾血有什么问题,只是心疼她从不肯害人,却要遭此劫难。
颜酌还想再说些什么,春烟已经闭上的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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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衷寒留在了重庆,还未等老总找他,他已经先去自首了。
老总坐在办公室里,对他痛心疾首。
“你叫我怎么处置你?”
暂且不说唐玖跟自己的关系,但是茅衷寒在众目睽睽之下枪杀医生,将国法置于何地?
“抱歉!”茅衷寒深鞠了一躬,将肩上的军章和胸前的晴天白日徽章一一取下,送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我请求死刑。”
不仅是老总,还有站在他身后的宋朗清,一向沉稳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忍不住上前一步,敬了个军礼。
“委员长,茅委员痛失爱子,悲切则乱,而且情报处已掌握唐医生杀死茅屿希的证据,所以茅委员才……”
“你闭嘴!”茅衷寒回眸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宋朗清还想再求情,唯恐被老总误会属下抱团,只得闭上了嘴巴。
毕竟,老总可不希望有人效忠茅衷寒,多过对他的忠诚。
“你走吧。”老总舍不得杀他,“扒了这身衣服,给我滚到台湾去,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茅衷寒又鞠了一躬,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边,他太累了,方才他甚至在想,被判了死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