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冬天,湿冷的空气直往人怀里钻,这一场准备了三个月的战役,从筹备,到部署,再到布阵,都是由茅衷寒一手布控的。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他上了防弹车,准备去往最危险的前线督战,却被唐玖拦了下来。
“委员,您的左臂有伤,应当留在城里好好休养。”
如果唐玖只说了这一句话,茅衷寒可以当她是放屁。但她将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茅衷寒便彻底怒了。
“叫宋秘书上去不就好了?”唐玖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
她管的太宽了,茅衷寒最厌恶摆不正自己位置的女人。
“宋秘书也是你配叫的?”他戴着一副真皮手套,一只手搭在车门上,“我的命是命,宋秘书的命就不是命?如果一个队伍里的最高指挥长都躲在最后方,哪个兵还敢冲锋陷阵?”
茅衷寒说完,立刻有警卫员大力将门关上。一行人等,根据得来的最新情报,低调的朝着嘎子岭行进。
唐玖被噎在了原地,可是她不甘心。紧随其后的上了第二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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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茅衷寒从重庆的军医那里接过来一封来自北平的书信。
署名:白凤娇。
他微微侧目,经不住在心里佩服起这个女人来,在时局动乱的北平,她竟然能用钱砸出一条路来,将书信送出去。而且还是送往战事胶着的武汉。
有钱能使鬼送信,但这其中也不乏勇气和谋略。
京城首富的女儿,果然名不虚传。
摊开信纸,只有寥寥几笔,简单几句普通人面对风云人物的谨慎之后,直接了当说明了来意。
禹春烟怀了顾轻的孩子。
白凤娇曾经以白家上下的姓名发过誓言,不动春烟分毫。但她可没答应,不能借刀杀人。
她偏要看看,以茅委员的威望和性子,会怎么处理太太和旧情人**。
茅衷寒将信又慢慢折了起来,递给了身后的宋朗清,“拿去烧掉。”
禹春烟杀了他的孩子,又迫不及待的怀上了顾轻的孩子。
这事蹊跷的很,但是,这若是真的。禹春烟和顾轻,两个人都得死。他不会放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随后,又吩咐了一句。
“宋秘书,你派人亲自去北平,替我将茅太太接回来。”
宋朗清说了句:“是!”
随后退了出去,重庆军医才深鞠了一躬,“茅委员,请您处分我。”
茅衷寒皱皱眉,一脸平静的望着他。
“夫人四个月前从楼梯上滚下来,在重庆军医院医治时,孩子保住了。”
茅衷寒顿时觉得血往上涌,军医又说了句:“夫人叫我告诉您说孩子小产了,我本想跟您说实话,但,那天下午,老总亲自传唤了我。”
他的手握成拳头,听着军医继续往下说:“老总说夫人是您的牵绊,怕您在前线带兵分心,所以叫我三缄其口,实情半个字都不准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