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意了？”顾轻俯下身来，望了她一眼，这一眼虽然平静，却竭力隐藏着厌恶。白凤娇那样聪慧怎么会感觉不到，她如芒刺在背，但仍旧忍耐着。

她对二爷会爱上自己这件小事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是仍旧爱着他，不肯放手。

顾母见儿子发了毒誓，心里后悔得紧，顿时对白凤娇的好感也少了两分，不好再逼，毕竟顾轻也到了三十而立的年龄。

父母怎么好再插手太多。

然而顾母还是不放心似的，小声又询问了句：“还有，你跟那个女徒弟是怎么回事……”

“林夕年龄小，性子贪玩些，没什么要紧。”顾轻轻描淡写的解释了句。

其实并不是他有多宠这个徒弟，只是他无所谓于自己。

得过且过，懒得计较。

“听管家说，这个林夕还撺掇着你抽大烟，有这事没有？”顾母别的都可以不管，甚至是儿子多纳几个妾，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大烟是绝对不能碰的，碰就完了。

“我有分寸。”顾轻眯起眼睛，想必昨天林夕拿个了什么‘仙丹’喂给他的时候，有人将消息传了出去。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他确实想放纵一回，这十几年他一直小心翼翼，谨言慎行。之前昨夜那种场面，他只是微醺的靠在塌上，在林夕将那东西拿过来的一秒钟之内，他闻了闻，上面是锅底灰的味道。

所以这所谓的仙丹，无非是从哪个江湖道士手里拿来的，有什么大碍？吃不好，也吃不死。

“今天娇娇在这里，娘就把话说开了，还有你跟那个春烟过去再怎样，也是过去的事了。春烟嫁作人妇，你也有妻女，以后一定得收心好好过日子。”顾母一番提点，顾轻还没说什么，白凤娇已经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娘，我不是怪二爷跟春烟有了孩子，不知会我一声。我只是担心，茅委员若是知道这事，不会善罢甘休的。”白凤娇耐心劝着，宛如一个不仅不计较丈夫的遗弃，反而为丈夫担心的贤妻良母。

顾轻抬眸定定了望了她一眼，这一眼，看得白凤娇浑身都不自在。

他明白了，她去找了春烟，并且得知了春烟怀孕的消息。而且还误以为丫头怀的是他的孩子。

“什么？”顾母气得手指颤抖，若是春烟没有嫁人，她可能会支持儿子将那丫头，连同孙子一起接回来。可是春烟都嫁人了，而且还是嫁给了白凤娇口中的大人物，她的儿子是不要命了去招惹是非。

“你……你！”顾母瘫坐在沙发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白凤娇立刻跑过抚她的胸脯。

“我老了，也管不了你，随你去吧。”顾母摆了摆手，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顾母闭上了嘴巴，白凤娇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婆婆投去担忧的一瞥。

顾轻早已经站起身来，他会跟母亲解释清楚，但不是现在，至少不是当着白凤娇的面，更不是在他警告白凤娇之前。

“若没什么事，我就去剧场了。才回北平，戏班子重建还有许多琐事要做。”

顾母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白凤娇跟在他身后，一路将他送到车上。

“我不知道你去找春烟做什么，但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有二奶奶的地位，有顾白两家的财富，有你的小包，若是鸡飞蛋打对谁都不好。”顾轻坐在车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别忘了你对我发的誓言，若是春烟和她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

白凤娇下意识的将手缩了回来，顾轻身旁的小厮已经大力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之后留她一个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