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现在,春烟是彻底一无所有了。她觉得顾轻应该过更好的日子,不该为她这个烂货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名和利。
“不了。我过惯了现在奢侈的日子,再让我去漂泊,我不愿意了。”春烟找了个借口。
顾轻抓着她的手腕,跟她承诺:“相信我,短暂的漂泊,我一定能够重新给你富足的生活。”
春烟还是摇了摇头,她知道顾轻看见她的伤口,痛苦的忘记了理智。
可是她还有理智,她知道茅衷寒是个魔鬼,什么都做的出来。
“其实,我……我发现我可能是爱上他了。”春烟又重复了一句:“嗯,对。我爱他。”
“是吗?”顾轻苦涩一笑,他的心里很乱,丫头的一点风吹草动,反噬到他那里,都会变成洪水猛兽。
“我希望你幸福。”他终于平静了下来,尽管不想认清,但是他和春烟都已经各自有了伴侣的事实,始终摆在眼前。
他清醒了,只怪春烟每一次出现,都能撩拨他那颗沉寂的心弦。
也许只等有一天,他死了,才不会为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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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烟只身返回重庆的时候,也在静悄悄的午夜,她害怕茅衷寒突然回来,知道了她的去向大发雷霆,所以只在香港停留了短短几日,便返了回来。
好在,她已经按照竹桃的药方,去抓了许多不孕的药来喝。
幸好,她还能再见顾轻一面,知道他过得很好。
“我的药熬好了以后,药渣记得处理干净。”春烟嘱咐了女仆一步,便独自回房看书了。
女仆闻着这药的味道,觉得十分不安,既怕茅委员知道后降罪于她,又怕太太再受磋磨。
随即找了花盆,打算把每日剩下的药渣倒进花盆底部,天长日久的,再悄悄将花盆带出去。
春烟只身坐在书房的藤椅上,靠近窗户的位置,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难得今年下了点雪,但还不如北平的雪,似鹅毛般铺满。
“太太,茅委员回来了。他先去了指挥中心,让我跟您传递一声,他要晚些才能回来。”女佣站在门外,小声提醒了句。
春烟懒懒的看向窗外,终于还是将身体挪了挪,起身准备去看茅衷寒。
她还从未去工作的地方看望过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依旧繁忙,有没有像昔日的自己那样无辜又弱小的助理。
去看看他吧,为了表达诚意,让他知道这一年为期,她正在慢慢改变。
她也害怕自己永远像个蜗牛缩进壳里,让茅衷寒心灰意冷之后彻底对她失去耐心。
沿着主街,不过几步之遥,春烟很快便到了指挥部的门前。
一片萧条,远不如南京办公厅气派,但庄严肃穆的气氛却只增无减。警卫员不认得他,立刻扣下了检查。
“姓名?”
“禹春烟。”春烟站在门口有些愣神,不曾想这个破败的临时指挥中心,安保工作竟比南京还要严谨。
“做什么?”警卫员一脸严肃,仿佛她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日休想离开。
“我来找茅衷寒。”春烟话音刚落,立刻遭到了呵斥。
“茅委员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警卫员不满的提醒了她一句,继续问道:“什么事?”
“没有什么,只是过来看看。”春烟想走了,但是却被身后的警卫员叫住了。
“你等一下,我进去通报。”警卫员迅速转身,一路小跑了回去。